夏元吉了解了官员们的窘况之后,又觉得这件事关乎朝廷的体面和人心,须得优先解决。更新最快
“不如从府库中先调拨些钱,权当预支俸禄,暂且渡过年关。”
户部尚书死在了鱼朝恩手中,所以现在的户部全是左侍郎魏文谦掌管庶务,听到夏元吉要从府库中调拨钱粮,就苦着脸说道:
“相公容禀,府库中如今已经空空如也,如今浩劫刚刚结束,百废待举……实则早就是入不敷出,实在难以为继啊……更别提额外调拨了……”
魏文谦说的倒是实情,而府库空虚的问题也不是现在才有的,从至德元年开始就一直入不敷出,只不过那时有房琯和崔涣主持政务,虽然始终左支右拙,可究竟没有出现问题。
但是,直到吐蕃人攻陷长安以前,崔涣于针对太子的政治斗争中受到牵连而下台,朝政便彻底乱了,长安的陷落更使得这种混乱雪上加霜。经过这一连串的浩劫以后,神武军虽然克复了长安,但长安城内积弊已久,也绝非神武军一朝一夕能够解除的。
夏元吉觉得官员家财散尽的事情虽然只是他们个人的际遇,但如果这个问题处理不好,绝对可大可小,他认为以自己的能力已经难以全盘掌控,通力解决。
“此事待老夫请示了秦大夫再做计议,也请众位相互转告,对于官员们的生活问题,朝廷绝不会置之不理!”
官员们对夏元吉的表态做了一阵有气无力的称颂便纷纷散去。夏元吉有心事便坐不住,等官员们都离开了政事堂就直奔城北神武军帅堂去见秦晋。
夏元吉先汇报了关于叙功的各项事宜,然后又极为忧虑的表达了对官员们生活困难的担忧。
秦晋对官员们的处境也略有耳闻,但是也绝到不了夏元吉所闻所讲的那么悲惨,只要这些人身在其位,钱财根本就不是问题,之所以卖惨,恐怕还是希望朝廷给他们一个光明正大敛财的借口而已。
“神武军诸将校的叙功秦某没有意义,至于秦某入政事堂的事,则须从长计议。”
夏元吉讶道:
“朝廷克复两京,秦大夫是首功,如果都推,推了,恐怕百官们也不会答应的……”
拒绝升官是秦晋深思熟虑了的,绝非故意假作谦辞,现在他年不过三十,就已经晋封国公,又身具朝廷高位,如果再进一步做了宰相,或是封王,就等于将自己推上风口浪尖,也使天下人很难不将自己与篡汉的魏武王联系起来。
说到底,秦晋重视的是实力,至于虚名,更多时候只是使人受累的东西。
“夏相公不必再劝了,以秦某的资历还远远不够坐这宰相之位,若勉强坐了,也只会使秦某成为天下人非议的靶子,不知夏相公能否领会秦某的苦衷?”
夏元吉闻言愣住了,在他看来以秦晋这种年纪正是应当追名逐利,事实却如此沉稳老练,仅仅凭此一点就足以断定此子绝非池中之物。
“老夫省得了!”
思忖了一阵,秦晋又笑道:
“秦某认为,朝廷上下没有人比夏相公更适合中书令一职,然则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许多事欲速则不达,不知夏相公可理解秦某的良苦用心?”
他的这番表态让夏元吉狠吃了一惊,心脏更是不争气的砰砰乱跳,检校门下侍中就已经是曾经不可企及的了,现在又得了秦晋的许诺可以稳定宰相之首的中书令,一时间百感交集,激动的难以自持。
“秦大夫对夏某如此恩遇,夏某就算肝脑涂地,也,也无以为报啊……”
秦晋微笑道:
“夏相公不必如此,秦某相信,以夏相公的能力绝对有能力和资格统领国政!”
一时之间,夏元吉有些飘飘然了,他甚至忘了自己来见秦晋的目的所在。
待夏元吉的情绪平复了以后,秦晋再一次提及了关于选拔太子人选的方案。所有在京朝臣,凡是五品以上的官员,都有资格参与选拔,当夏元吉听了这番谋划以后登时大吃一惊。
“在京五品以上的官员达数千人,如果让他们都参与进来,这,这……岂非就乱套了?”
秦晋笑而不语,他的目的不仅仅是选拔太子,更重要的是要使被选拔出来的太子和满朝的文武挂上不可抹灭的关系,因为新任太子人选是所有五品以上官员选出来的,一旦那些反对神武军的势力对此提出质疑以后,这些官员们势必就要维护他们已经既得的利益。说穿了,秦晋就是要将朝臣们与他绑在同一辆战车上。
不过,这些心理所想是不必说与夏元吉听的,夏元吉只须做好他的宰相就可以了。
出了选拔太子的方式以外,还有一件大事,那就是对襄王李僙的惩处。在田承嗣和章杰的挖掘调查下,李僙的许多恶行都被公之于众,其恶行数量之多,之甚,远超人们所想。
一时之间,李僙变成了人人喊打喊杀的对象,似乎李僙不死绝难平息重怒。
秦晋也特地满足了人们宣泄愤怒的冤枉,下令对李僙进行了一次前所未见过的公审,兴庆宫外紧邻东市的广场上,搭好的竹棚和迎风招展的旗幡吸引了大批的百姓前来看热闹。
不过,神武军事先已经做好了周密的戒严部署,会场之内只允许在京的官员入内观审,因为此举所面向的对象正是这些心怀怨愤的官员们。而长安城内的百姓,因为长安陷落所受到伤害最严重的,就是这些在京的官员们。
要让这些官员们的怨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