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越不语。
魏应卿也没指望曾越回他,只恨声道:“他一句话也不向朕解释,居然只叫朕乖乖等他。”
曾越头皮发麻。
“这回又要等几年呢?”魏应卿眼里光芒似是一瞬间尽灭了,声音也弱得几乎听不见,“三年?五年?”
“太可恨了。”他喃喃,“为什么,一句解释都不给我呢?”
第46章
晋王在魏应卿面前坐了许久。
魏应卿收敛了三年来的温润表象,又回到了当初那副初临帝位时的冷漠凛然模样,与晋王说话时虽仍带着谦卑的态度,却明显的多了一层疏离。
他因为魏应棠的再次死亡而伤心,晋王也同样难受,但他仍不能接受魏应卿对魏应棠所抱有的情意。
“皇上可闹够了?”晋王沉声问。
魏应卿抬眼看晋王,像是出神似的好半晌没说话,晋王眉头慢慢皱起,眼前的帝王却忽然笑了笑。“皇叔在说什么?”
晋王两道眉皱得越发紧,“应棠已经不在了,你那些心思该收起来了,你是帝王,如何能如此任性?”
“任性?”魏应卿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朕喜欢皇兄,在皇叔眼里,就是在耍性子?”
晋王一脸厌恶,“兄弟luàn_lún,皇上又想让我如何看待你二人之间的关系?”
魏应卿这次是真的笑了,他低笑了好一阵子,才看向一脸不愉的晋王,轻声问:“皇叔喜欢的那个人,可是叫白檀微?”
晋王脸色瞬间冷了。
魏应卿拿出几片碎玉,放在桌上,微微扬起下巴。“这块玉佩原是皇叔你送与皇兄的物什,朕对它着实好奇的很,特意寻了几位高人来品鉴——封印了数千怨灵的灵物,这可不是皇叔你能拿出来的东西。”
晋王看着那块玉,脑中一阵晕眩,脸色都白了几分。
魏应卿还在接着说:“虽说朕原以为那白檀微早就去世,现在看来,这人竟还活在世上,甚至还与皇叔你接触过,皇叔才会有这等灵物。”
晋王脸色越发难看。
“朕还查出了一些趣事。”魏应卿近乎残忍的看着晋王,一字一顿道:“皇叔,你在朕眼里向来都是天人一般的人物,朕却从来没想过,皇叔你看上的白檀微,竟也是个连得道高人都不敢谈之论之的人物……”
他话音刚一落,晋王便像是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一般,情绪不可自控的怒吼了一句:“住嘴!”
晋王站起身来,愤怒的将魏应卿面前的奏折尽数拂落在地,“什么白檀微!我不认识!”
魏应卿稳稳坐在椅上,平静的看着他那从来稳如泰山的皇叔发怒的模样。魏应棠的离开像是解放出了他心中封锁已久的恶魔,让他现在控制不住的想要迁怒晋王,想要晋王也随着他一起难受痛苦。
魏应卿说:“皇叔怎么会不认识白檀微呢?皇叔你分明那么喜欢他,如果不是喜欢,皇叔你又为何要将他的画像挂在寝房里这么多年?”
晋王险些要站不住,他大睁着眼,重重道:“我没有!”
魏应卿笑了笑,“你分明就喜欢白檀微。”
晋王咬牙切齿:“休要胡言!”
魏应卿看着晋王,近乎刻薄的说:“那好,朕便与皇叔说说另一事——那些高人虽不敢与朕谈论白檀微之事,却告诉朕,那白檀微手下曾有一弟子,姓魏名锦临,朕便拿了皇叔的画像与他们看,皇叔,你说这事怎么这么巧,那名与你同名同姓的弟子,竟然与你长得一模一样呢。”
晋王眼前便是一黑,一瞬之间脑子里似乎飞入了许多碎片般,疼得叫他受不住,脚下一个没站稳,险些扑倒在桌上。
魏应卿被他这样吓了一跳,脑子里那些黑暗的念头一瞬间消失无踪,他连忙起身叫了声太医,快步绕到晋王身边扶住了晋王。
晋王再醒来时,犯了错的帝王正垂头坐在床前,手里拿了那几块碎玉,眼帘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晋王闭了一阵眼,苦笑一声,那边魏应卿听到了动静,立刻走了过来。
“皇叔。”
晋王睁开眼,“我在何处?”
魏应卿被他吓了一次,老实不少,“太医院。”
“该是回府的时辰了。”晋王看了眼窗外,淡淡道。
魏应卿又喊了句皇叔,晋王叹口气,抬起手来,拍了拍魏应卿的手背。
这一日晋王离了宫,便再未出过晋王府,第二日早朝王府之人递了信来,晋王再一次告假卸任,重新做回了他的闲散王爷。魏应卿心里后悔得厉害,却也只能送了不少礼去晋王府上致歉。
魏应棠消失一个月后,魏应卿在天牢里敲定了魏应辽的罪名与刑罚,当夜又去闻兰苑里与丁榕溪说了阵话,见着许久未见的魏行川后,他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是时候将魏行渊接进宫里,做立太子的打算了。
魏应卿做事向来雷厉风行,第二日便去太后那里请示了意思,定了将魏行渊接进宫里教养的日子。
他心里还怀着魏应棠某日会回来与他厮守的念头,这些日子虽是过得浑浑噩噩无甚生意,却还是有意无意的将一些可能会阻挡他与魏应棠在一起的障碍都理了一遍。
这次魏应棠回来的很快。
魏应卿在御书房里处理折子时,曾越递了个消息上来,魏应卿瞥过一眼,眉毛便皱了起来。
肖宿飞自杀了。
魏应卿对肖宿飞的感情很复杂,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认不清自己到底是厌恶这个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