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或者说不全是。
乔霁彧知道侯止苑只是导火索,点燃了心中唯一的顾虑。丞相么,担忧的事情太多,侯止苑就是个威胁。然而侯止苑到底是不是伪装,乔霁彧不能确定。
但是,下意识的不去调查他,乔霁彧混乱了。
眼前,乔霁彧写了一副字,是伏修留给他的那两句。但是乔霁彧拿不准伏修的意思。
伏修和尚到底是圆滑的。
乔霁彧忽然站起来,看那宣纸的冷漠神情就像在看伏修。将那宣纸毫无怜惜地丢进纸篓,乔霁彧转身离开小楼。
圆石上,乔霁彧闭眼感受着飞流而下的瀑布带来的凉意,心中有些烦拙,黑气逐渐浓郁而且越来越难以消磨。额上的君子兰开始刺痛,一阵阵钻心的疼。
对乔霁彧来说,痛并不可怕。只是有些事往预料之外的方向发展,使得乔霁彧的身体发生了变化,这变化并不好。
许久,那紧闭的双眼睁开,又是清幽安然的样子,古波不惊。
身着一袭白衣飘然回落在岸上,乔霁彧额上变黑的君子兰又恢复多彩的颜色。
“公子,有密函来报。”
“密函?知道了,你去吧。”
乔霁彧目光平静地看着微微泛起涟漪的湖面,仿佛有一颗石子猛然坠落,卷起数波水纹。
此时,皇宫早已乱成一锅粥!
小小的蝴廓窝在床上,持续的高烧引起那肉肉的小脸红得仿佛涂了胭脂,教人心疼又心碎。
悦皇后终于从她的宫殿走出来,见到病中的蝴廓有一瞬间的愣神。乔什御轻声抚慰梦呓的女儿,脸上的心疼与焦急吓哭皇后,皇后的帕子都湿了大半。
一旁站满了宫廷御医,个个瑟缩着不敢出声。这蝴廓公主的病来的突然又凶猛,尽管是最好的御医都无从下手。
正焦急无助的时候,空气间传来一股悠然的气息,小蝴廓闪着泪花不断颤抖的双睫逐渐平复下来。
竟是侯止苑来了。
第66章 第六十五章 我只是人
第六十五章
我只是人
煞角是乔霁彧安排在宫中的一只臂膀。宫中大事由他负责禀报,但这么久以来煞角就像是消失了一样。
除了密信传来宫中细作的行踪外乔霁彧几乎与他失去联系。若不是他还如其他人一样着一件黑衣,蒙着黑纱,估计煞宫都要出来保护乔霁彧安全了。
这次他亲自前来禀报必然是宫中出了大事。
“煞宫,我们走。”
黎族人才送走不到一月,果然宫中就出现问题。黎族人这是□□裸的挑衅或者说这是新一步的计谋。
请君入瓮的把戏乔霁彧从来不怕!
来到皇宫,老远就听到抽泣声。
蝴廓的公主房外站满了宫女、太监,抽泣声断断续续就是从哪里传来。
乔霁彧推门而入,就见里面站满了人,不流通的空气带着灼热铺面而去,隐隐让他呼吸僵持。
众人见到乔霁彧先是一愣,接着都松了口气。
乔霁彧见到坐在主座上雍容华贵的悦太后,象征性地行了礼。悦太后抬手动了动带着富丽堂皇手饰的指头,木然的样子变得更加僵硬。
乔霁彧淡然地走到蝴廓窗旁,这才见到侯止苑!
侯止苑坐在蝴廓床上,握着蝴廓小小的手,蝴廓大大的眼睛里噙着泪花,似乎在隐忍痛苦。
“爹爹,侯爹爹……”蝴廓声音嘶哑,之前显然是哭过许久。抓着侯止苑的手不愿意放开,仿佛侯止苑是她的浮木。
见到蝴廓小小的、肉肉的脸上全是红肿的迹象,侯止苑也不忍抽开手,轻轻拍着她的胳膊嘴里哄着她,“廓儿乖,不哭。”
见到侯止苑温柔的眼神蝴廓果然安静下来。
“廓儿,放开侯爷的手,父皇给你这个玩。”哄了蝴廓许久她都不愿意放开侯止苑,乔什御有些尴尬。
派人拿出平时蝴廓爱玩的“玩具”,乔什御就把它塞到她手上。
这一哄不要紧,但这“玩具”一出现,侯止苑的手就发起抖来。虽然脸上的表情没变,但侯止苑知道此刻愤怒、羞耻、不甘……都不足以表达他的心情!
那是南浦的国玺!
竟然拿来当作孩子的玩具?!
蝴廓眨巴的眼感受到侯止苑颤抖的手,下意识地扔出国玺,“砰”的一声国玺砸在地上!
如雷轰顶!
侯止苑感觉他的眼里就要喷出火来!败国之家难道就要接受这种侮辱吗?
那是国玺啊!不仅作为南浦最小的侯爷——南浦缘碰不得,就连当初身为太子的顾珩碰它都会受罚!
不管南浦缘对南浦皇帝有多不满意,但不让外人碰国玺却是他发布的最有震撼力的命令。在小小的南浦缘心中,那是一个国家的象征,是一种神圣,连他都没资格接触的东西,怎么容得下别人亵渎?!
侯止苑眼眶发热,他都快忘了,再有钱、再有权,他也不过是个灭国遗孤……
那国玺孤零零翻躺在地上,侯止苑根本看不清它的模样。
移开眼,侯止苑不敢再看地上的国玺。
“廓儿不喜欢?那父皇丢了他可好?”摸摸蝴廓的头,乔什御吩咐人把国玺带下去。
侯止苑缓缓侧过头,不明意味地看着乔什御,挂着轻微的笑。
乔什御心中一凛,侯止苑难道嫌烦想离开了?
“廓儿,乔相来了,让乔相先给廓儿看看病好不好?廓儿乖放开侯爷。”
听到“乔相”二字,小蝴廓就果断收手了。侯止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