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弥浅哪里知道鬼煞心里此刻的忐忑,因为心里杂乱的情绪太多,再加上脑子还因为困乏显得有些迟钝,这一静便更是扯不回思绪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冷弥浅觉得盯着桌面的双眼有些泛酸想要闭眼休息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家师父居然还站在一旁。
四目相对,冷弥浅一秒怔忡后小脸茫然,“师父,还有事吗?”
鬼煞:“”
看到自家师父呆呆的看着自己,冷弥浅撅了撅小嘴,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疼的后脑勺,“师父,我是不是生病了?我怎么总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
鬼煞心一惊,眼里泛起警惕:“怎么不对劲儿?是哪儿不舒服吗?”
这个女人的反应总跟他的预计有着相当大的出入,明明该昏睡好几天的人仅仅只是隔了几个时辰便醒了。
明明应该对他毕恭毕敬俯首帖耳的反倒趾高气扬的使唤起他,甚至一言不合就要出言恐吓揍他!
明明应该处于初醒后脑子混沌朦胧的状态,却只在醒来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里便觉察到了自己不对劲?
“就是”冷弥浅有些蹙眉,“就是觉得有些事想不起来,但又好像本来就记得,就是就是仔细想又想不起来”
这下,连冷弥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表达个什么鬼了。
她分明能感受到自己的记忆很饱满,但那好像又是个假象,因为她但凡想要仔细想的时候又觉着自己根本不记得任何东西。
就像一道美味的菜,她除了记得这道菜很美味很好吃以外,怎么都记不起来她是怎么吃的这道菜,甚至连菜是麻是辣都不记得。
冷弥浅的语无伦次在鬼煞听来,简直震惊的像是掉落了冰窟里。
虽然脸上依旧清风云淡,但心里却早已掀起了巨浪!
他的禁术分明给予了这个女人该有的记忆啊!
为什么这个女人还是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不对?!
“你之前受了伤,现在觉着身子有些不舒服也属正常。”鬼煞掩了掩眸间的惊讶,低头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丹药瓶来,“这里还有一颗清心丸,服下后你睡一觉,醒来后身子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疲累了。”
冷弥浅慢慢从桌边起身接过鬼煞手上的药瓶,眼里泛起疑惑,“我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
难怪她会觉着浑身上下都不舒服的要命,合着她是受伤了?
鬼煞点点头,双眼认真的打量着走到身前的冷弥浅,“你不记得了?来大周的路上,你在集市上跟人起了争执,然后你受了伤”
鬼煞的声音平缓而坚定,视线落在冷弥浅茫然的小脸上,似乎是在解释着什么,却又更像是在蛊惑引导着什么。
“是吗?”冷弥浅蹙了蹙眉,静了片刻,“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但又不是太记得了。”
鬼煞:“”
他辛辛苦苦下在这个女人身上的禁术到底还剩多少?!
为什么这个女人总在他预设好的计划之外给他措手不及的反应?!
冷弥浅认真想了半天也没想起到底跟谁起了争执,不过以她的身手都被ko到了这个地步,想必对方的实力也差不到哪儿去。
“他死了没?”
鬼煞一愣,“谁死了没?”
“跟我起争执的那个人啊,他死了没?”冷弥浅仰着小脸巴望着身旁的鬼煞,一边将丹药瓶里的药丸扔进嘴里,一边紧蹙着双眉像是要努力想起什么。
鬼煞看着空空如也的药瓶,眉头不禁扬的老高,“一点小争执,你就要别人死?”
他到底是收了个什么怪物,他虽然被禁锢在灵域神殿上百年,但好歹也知道普通女子在人前表现的都是善良温顺,娴静端庄的一面,乖巧的模样生怕被传出了什么不好听的话
怎么这个女人
“什么叫做小争执?!那个人竟然敢背后议论你,我的师父是谁谁谁能随便评论的吗?老娘不揍死他简直是对不起自己!”冷弥浅想起来就是气,她家师父这么好,她喜欢都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还任别人欺负?!
“那个人背后议论我?”无视冷弥浅「老娘」的粗鲁称呼,鬼煞蓦地有些好奇。
他下在冷弥浅身上的禁术只是要让冷弥浅以为她跟人起了争执,至于争执的原因是由冷弥浅根据自己的记忆来随意生成的,所以现在突然听到冷弥浅起争执是因为他,不得不说鬼煞有些惊讶。
“是啊!”冷弥浅赶忙点点头,似乎生怕自家师父嫌她闯了祸,“虽然我不是太记得他到底说了师父你什么,但一定不是好话!”
嗯,否则她怎么会一言不合就跟那个人起了争执?
鬼煞眼角眯了眯,“就因为他背后说了我什么,所以你就要别人死?”
“那当然!我的师父,除了我,谁特么敢欺负!”冷弥浅说的郑重其事,眸里的铮亮让鬼煞差点闪了眼。
鬼煞:“”
什么叫做除了她谁都不能欺负他?
这特么除了她谁又敢欺负他?!
看到鬼煞不出声,冷弥浅一时摸不准状况,澈亮的眸子骨碌骨碌转悠了好半天,刚想伸出双手攥着鬼煞的衣袖撒撒娇,眼前突然一阵猛烈的眩晕便再没了知觉。
大周王宫。
看着幽幽醒来的「冷弥浅」静静的躺在床上,小心翼翼的喝着容若特地准备的汤药,一直守在床边的明若寒心里的大石终于落了下来。
“她怎么样?”看着容若搭着小浅的手脉一直没有动作,明若寒眼里全是焦急。
这几日,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