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的梦,那种深层次渴望认可的梦。
凤行叹了一口气:“可是等我获得力量的时候,我发现还是那样啊。”
你还是你,弱弱小小的你,你喜欢小动物,你同情弱者,你不是那个牛逼哄哄叱吒风云的新世界主人,你还是只是想怯怯生生地看著他,跟在他身後做废柴的小跟班。
“真贱呐。”临花点评,大声宣布,“强硬一点嘛。”
“喜欢的时候,谁没贱过。”凤行闷闷地笑,“不过要我说,反正你都要死了,就不要多想了,好好乐乐咯。”
“怎麽乐?”
“那边在看著嘛。”凤行掰著他的下巴,做出要亲下去的架势,“要不这样,我们实验一下,看看他的反应?不过这纯属友情帮助,你可别打我。”
“有种你就亲啊。”临花嘟哝,“你以前亲的很少麽?”
凤行一愣,大概是想起了什麽,露出不怀好意的笑:“现出原形来我抱抱。”
“滚。”
“心肝肉儿,秀出来我抱抱,快。”凤行笑的要喘不上气了,“哎呀,不要害羞嘛,你什麽形态我没看过啊,我还帮你擦过屁股……”
那是在斑斓山的时候了,凤行说的眉飞色舞,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的。
临花抬起头,花丛那里空空的,刚才站在那里的青色影子好像一个幻觉。
或者其实那一直是个幻觉吧,他坚持的莫名其妙,因为对方完全不知道。
“啧啧。”青君叹气,“你说他这是真不在乎还是太嫉妒了跑了?”
“帮我一个忙吧。”临花看了一会儿花丛,想了想,“帮忙吧。”
“交换。”
“你刚才还说免费帮我的!”
“可是你刚才说不要,你错过机会了。”凤行淡淡道,“现在我又不想帮了,所以请你拿出东西来交换。”
临花愤怒地看著他,顿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
这个小孩子曾经干净的像水啊,尽管他不喜欢,却也不得不承认,那种干净是极其珍贵的,可是如今,他们躺在一起,随便胡扯,可是他再也看不穿他了。
他能听到凤行的心声,那里从不设防,可是他什麽也分辨不出来,那颗心里什麽都没有,沈沈一片。
真难受啊。
“你要什麽?”
“也帮我一个忙咯。”
“现在还有你做不到的事情?”临花再次叹气,“漫天要价啊。”
“你不愿意我们就不谈了呗。”
“好吧。”临花妥协,“你先说还是我先说。”
“当然是你先说咯。”凤行拍拍他的脸蛋,花瓣从他的指缝间絮絮而下,“不过其实我能猜出来你想干什麽。”
“你想消除他的记忆力是不是?”凤行狡黠地笑笑,“把你从他的记忆里洗去,唉,我说你真是个怂蛋,都这种时候了,你还在替他著想啊。”
“我哪有这麽情圣。”临花很委屈,凑近青君耳朵讲了两句,後者睁大了眼睛,显然被震惊了。
“你真qín_shòu啊。”凤行大声说,尤其是在说qín_shòu的时候,特地加重了声音。
“我喜欢睚眦必报嘛。”
“睚眦必报?”凤行看了他一眼,眼神温柔而克制,“你觉得这是好品质吗?如果是的话,那我是不是也该学一学?”
“什麽?”临花一愣,“喂,不能因为他不喜欢你,就要报复吧?”
“你当年伪装成兴柔君的样子伤害临水,临水又去杀了兴柔君。”凤行静静地看著他,“如果没有你们两个,我还是帝星兴柔,安安稳稳地做我的神仙,你不记得了是吗?”
他嘲讽地一笑:“也是哦,你被伤害了,你就要死死记得,要伤害回去,那你伤害别人呢?”他拍拍临花的头,“我至今连你一声对不起都没听到。”
临花怔怔地看著他。
“对不起。”他手足无措,他居然从来没有想过这个!
没错,兴柔君完完全全是被他毁掉的。
“没关系。”凤行说,“我无意於找茬,不过你总该记得,你欠过我的,就像青君欠你的,被原谅的时候,偶尔大方一点原谅别人嘛。”
“怎麽原谅?”
“就这麽原谅咯,还能怎麽办。”凤行奇怪地看著他,“你好矛盾啊,要我说,真的走不下去了,就放手呗,努力到尽头了就放手,还没努力到尽头就继续努力,纠结啥啊。”
“就这样吗?”
凤行更加奇怪了:“不然怎样?你死了,全世界都剧终了,剧终之前硬一把不是很好嘛。”
这世界上,总是很奇怪,比如凤行,他去办事,哭哭啼啼的,然後他哭著把事情办完了,而像他,牛逼哄哄地带著一队人办事,最终总是被事情办了。
聪明又如何?最後斑斓山是临水的。血统好又如何?最後他一个族人也没有,而他又为什麽非要执著於母亲的话呢,他明明也可以自己找女人生下後代,让本族继续开枝散叶。纵然是他以为的痴情,最後他又得到了什麽呢?溃败的一塌糊涂,他嘲笑凤行的时候,他自己甚至连凤行都不如,起码凤行是真的走到头了。
他就像一个好学生,平时考试总是拔尖的,高考的时候却能考的一塌糊涂,可是平时好又有什麽用?
“这麽看我干什麽?”凤行回应他的眼神,懒洋洋的。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