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宇绝粗喘着气,呼吸好像快要停止的看着躺在地上的江远流,刚才掷椅出去的沉重手感还停留在掌心里,江远流的惨叫声也还残留在耳际。
「你这混蛋,竟然对小流……」
林诚达大骂,白宇绝却大吼一声,跪了下来,急速的拨开江远流身上的玻璃碎片,那些碎片扎在他的手掌心,他却好像没有感觉一样的拨着,直到他的血也染红了江远流身上的浅色衣物。
林诚达呆立着,眼前白宇绝就像疯了一样,他拨开了玻璃碎片后,将江远流搂在怀里,然后喉音粗哑的哭出声音,泪水也流到江远流的脸上,好像他的心全都像在小流身上的玻璃碎片一样,碎成了一片又一片。
这是怎么一回事?照江远流的说法,是白宇绝伤透了他的心,但是白宇绝的反应看起来,他并不像不在乎江远流。
林诚达原本就是理智最强的人,二、三十秒后,他就回神了,拿出手机,拨打了救护车的电话,一直到救护车到来,白宇绝都没有放开江远流过。
「你到底是在搞什么,我真的会被你这个不肖子气死,如果你不是我唯一的儿子,我早就亲手毙了你!」
白断虎气得不断踢医院的墙壁,若不是他看起来实在太过凶悍,护士早已阻止他。从刚才起,他就比着沉默不语的白宇绝,他手指颤抖,气到说不出话,直到现在,才一口气爆发出怒气。
「你为什么拿椅子砸小甜心?说啊!说!」
白断虎一再怒问,白宇绝全都沉默以对,白断虎气得好几个拳头打在他身上去,白宇绝就像没感觉一样,一声也没哼过。
「你给我装死人,我干脆宰了你好了!」白断虎手上如果有刀有枪,一定会立刻杀了这个专门惹事生非的儿子。
急诊室外一阵哭声,江远流的父母亲、姊姊、妹妹全都接到通知来了,现在他生死未卜,就连爱欺负他的姊姊跟妹妹也哭得止不住眼泪。
急诊室的门打开,医生走了出来,江远流的父母立刻冲上去问状况,医生点头道:「伤口很干净,他可能会有些脑震荡,但是实际上并没有那么严重,缝个几针,让他多休息,应该很快就会复原。」
江远流的父母高兴得连连道谢,白断虎悬着的一颗心也才放下,白宇绝坐在急诊室外的椅子,双手撑住脸,什么话都没说。
将江远流运进了病房里,白断虎一路紧跟着,白宇绝还坐在急诊室外,钱晓明小声提醒道:「少爷,我们要过去吗?」
「不用。」
白宇绝的声音非常低哑,他将脸埋进双腿间,说了这两个字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说话。钱晓明静静的立在一旁,他知道个性活泼、爱恨强烈的白宇绝,从来不曾这么后悔过自己刚才的作为。
他的手掌包满了纱布,虽然江远流没有性命之忧,但是他的心却受到了重大的打击,林诚达则立在墙壁的另一边,看着这一切。
他摇了摇头,也许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觉得白宇绝非常爱江远流,尤其是他砸椅子前,见到江远流靠在他的肩头上,他整个脸色扭曲得不像人样,那张椅子,根本就是他失去理智丢出去的,他真的不晓得白宇绝跟江远流是怎么一回事。
林诚达慢慢地踱步朝向江远流的病房,他不打算向白宇绝多说什么,好减轻他内心的愧疚,毕竟他是真的伤害到了江远流,让他反省一下,更何况他跟他又没交情,何必多说什么。
走到钱晓明的身边时,林诚达一手就揽住了他的手臂,钱晓明迷惑不安的眼神望向他,阴沉盖住眼睛的头发,却盖不住他对白宇绝担忧的情绪,至少他从来没有看过天下唯我独尊的少爷,竟然如此消沉。
「走啦,让他静一下。」林诚达想要把他拖走。
「但是少爷……」
钱晓明好像失去了镇定,不像当初把他摔在地上,林诚达又拉了他一下道:「让他静一下,他现在不需要别人陪他。」
「可是……」
林诚达拉着他走,不再听他嘴里的话,钱晓明也因为手足无措,竟然真的就被林诚达给拖走,只剩下安静的急诊室外,白宇绝形单影只的身影。
麻醉药的效果退去,江远流醒来时,只觉得头痛欲裂,亲人围在身边,一边哭一边笑,而白断虎也在他身边,看他醒来,还露出欣慰的表情。
「你没事吧,头还痛不痛?」
「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