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衡乱七八糟胡塞一顿进肚,把碗筷一丢,又上床抱他儿子去了。君晔灏一出生,韩衡就空前忙碌,他发现了这个世界的惊天大秘密,每天都在追着自己的梦跑,研究这个研究那个,抱儿子的时间不太多,每次腾出手来抱君晔灏,君晔灏就闹腾地想跟他玩,把他的衣服扒得横七竖八凌乱不堪。
现在婴儿安安静静躺在他的臂弯里,睫毛又长又卷,像个洋娃娃,睡觉的样子十分乖巧,就是睡得太久。
韩衡抖着手碰了碰他儿子的鼻息,平稳安定地呼在他的手指上。
韩衡手指一颤,把孩子轻轻摇了两下,孩子无知无觉地睡着,韩衡只得把他放回被窝里,趁大夫还没来,韩衡也去睡了会,想养足精神好照顾孩子。
结果大夫看过之后,却说孩子没毛病。
“怎么可能没毛病啊,都睡两天了,再不醒饿也饿死了。”要不是他儿子看着软趴趴一摇就会散架,韩衡早就把他拎起来晃了。
“怎么办?”米幼问的是柳七。
“你也懂医术?”韩衡眼前一亮,旋即看见柳七摇头。
“我出去一下。”说完柳七就走了出去。
韩衡一颗心全系在他儿子身上,一晚上没合眼,只知道米幼跟柳七出去后不久,米幼就先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还不见儿子醒,韩衡只好弄了点羊奶,给他儿子喂,喂三口只能勉强塞进去半口,其他全都沿着腮帮子流了出去。
柳七刚开始在旁边看,突然说:“笨手笨脚的,我来。”
于是韩衡这个亲爹就被推到了一边,他一身都是羊骚味,无语极了。不过柳七喂孩子的架势特别娴熟,起码比他喂得好多了,像是经常照顾病人或者孩子一样。
韩衡去换了一身衣服,院子里农妇看见,帮他拿去洗了,韩衡礼貌地跟她道谢。
雄鸡一声天下白。
此刻正是昼夜交替,黎明前最深的黑暗被曙光驱散的时刻,院子里几棵生长得十分恣意的树影子投在地上,嫩芽已开始冒头。春天来了。
韩衡走进屋,一碗羊奶已经喂完了,柳七正撅着屁股趴在床边不知道在干嘛,屁股还挺翘的。韩衡大脑混乱地想。
柳七噘长嘴,刚要碰到小孩的额头,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吓得他整个人差点扑到婴儿身上,被韩衡一把提着后脖子拎开。
“小心点!”韩衡心有余悸地看着他险些被柳七压扁的儿子,不满道:“看什么呢?”
柳七抓了抓头:“小少爷脖子好像被蚊子咬了,我正在看。”
“没有啊。”韩衡反反复复把他儿子的脖子找了一遍,“没被咬,不是,这么冷的天,哪儿有蚊子啊。”多亏柳七,不然他儿子更要饿得慌,想到这儿韩衡脸色缓和了些,“你昨晚没睡吧。”他指了指眼睛,“青了。你去睡会。米幼去哪儿了?”
“他去给郎东送信讨药,要两三天才能赶上我们,不过能吃得下奶就没问题。”
韩衡一脸担忧地勉强点头。
到了下午,韩衡刚打开联络图,研究他们用不用改一条路线,迷惑追兵。柳七突然敲开了门。
“有人找上门了,在前院和主人家说话,快走。”话音刚落,说话声已经近到了院子里。
“让开,我们都是奉命行事,再敢阻挠,禀报县太爷把你们全都抓了!”
柳七三步并作两步,把孩子抱在怀里,紧抓住韩衡从窗户翻出,关好窗,跑进另一间更大的屋子里,像是这家人的堂屋,还有一张供桌,立着先人牌位受香火供奉。
柳七仰头看了一眼,一把揽紧韩衡的腰,一手抱着孩子,一足踏到凳上,腾身翻上横梁,他本是托着韩衡腋下,两人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借力将韩衡也送上去。
梁上空间很挤,于是他一只手抱孩子,两腿好不容易摆正,韩衡却要滑下去,柳七只有一只手得空,紧抓住韩衡上臂,见韩衡脸色忍痛,使劲把人拽到身上,韩衡整个人铺在他的身上,两条腿叉开荡在下面。
韩衡总觉得两腿在外面悬空很容易掉下去,柳七背后正靠着一根竖着的木头,韩衡连忙把脚抬上来,架在中间十字横木上。
底下门吱呀一声开了。
“不怕告诉你们,县太爷是奉了上头的令,人要是找到了,大大有赏。要是查出来,有包庇之嫌,哼哼……”说话那人穿着捕快的衣服,猛一弯腰,剑鞘在桌下横扫一番。
另一人粗鲁地拉开木柜,米袋被拽到地上,洒了一地米。
韩衡动了动,立马被柳七掐了一下腰。
韩衡浑身僵硬地回头看了一眼,儿子呢?!
婴儿被放柳七两条腿固定着。柳七把垂在外面的衣服角抓起来全压在两人身下,腾出手来抱着韩衡,韩衡想让他松一点,两人靠得太紧,而且韩衡的是两腿抬起坐在柳七腰胯上,姿势太诡异了……
捕快腰上倒戳的刀鞘一晃,自然而然向梁上看去。
梁下垂挂着一圈箩筐,那捕快刚好站在箩筐下方,便被阻断了视线。
韩衡见到捕快抬头,两腿加大了力气紧紧夹住柳七的腰,同时柳七收紧双臂,韩衡觉得柳七的腰相当硬,想必是腹肌。
柳七呼吸一促,韩衡脑袋紧紧贴在他的肩窝里,使两人身影尽量挤在一起,会不会被发现就看天意了……
就在韩衡紧紧闭上双眼不敢看的时刻,下面砰地一声。
韩衡呼吸漏了一拍,侧头去看,屋里已经空无一人,他长吁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