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然不觉自己满脸泪水,简靖歇斯底里般撕扯着那张面具,疯狂地想将它撕碎,撕
成千千万万片!
看着几近癫狂的海贝贝,梁朴昕叹口气,对聂枰使个眼色…
聂枰会意,取出药瓶,递过来。
梁朴昕咽下一粒胶囊,一把抓住仍在发飙的海贝贝,低沉的呼唤蕴含无限伤感,
“小东西……”
磁性魅惑的声音,曾经令自己神魂颠倒的完美嗓音!
海贝贝怒吼一声,猛地抢过药瓶,狠狠砸在地上,突然狂笑起来,“带上人皮面
具,吃药改变声音!梁朴昕,你真是玩游戏的绝顶高手!”
“小东西,别这样…”梁朴昕轻舒猿臂将海贝贝揽进怀里,摘掉人儿的眼镜,痴迷地
凝视着晶黄美眸,“多美的眼睛!干嘛把自己隐藏在镜片后面…”
听到男人轻描淡写、不痛不痒的话语,海贝贝胸口憋闷得几近窒息,一把挣脱男人
的搂抱,“你少装蒜!为什么戴眼镜?哼,都是为了躲避你这个魔鬼!魔鬼!魔
鬼!魔鬼——”海贝贝怒吼着,一拳狠似一拳,对着梁朴昕大打出手!
海贝贝出招阴狠毒辣,专挑男人脆弱的地方打——脑袋,喉咙,小腹…最后竟然狠踢
梁朴昕下体!
眼见海贝贝存心要老大的命,老大却只挨打不还手,聂枰急出一身冷汗,再也忍不
住了,猛冲过去,一把拽开海贝贝,百年不遇地大吼起来,“住手!海贝贝,你根
本不知道——连着七天七夜,老大眼都不合,疯了似的找你!终于找到你,又怕你厌
弃,装成乞丐老头接近你……”
“聂枰,你给我出去!”梁朴昕眼中阴霾密布,厉声喝止聂枰。
眼底微微泛红,聂枰突然转身,飞奔着离开。
“哈哈…哈哈哈…”海贝贝直笑得泪水涟涟,而冰冻的眼底却不见丝毫笑意,“那个骚
女人方欣,也是你。”
梁朴昕慢慢下床,披上睡袍,仰头深吸一口气,涩然答道,“是我…”
再不想看男人一眼,海贝贝转身背对梁朴昕,抖着手拿出香烟,点上,让袅袅烟圈
将自己包围——
永远、永远、永远…
别妄想逃出梁朴昕的五指山!
除非,他玩腻了你。
这些年,辛苦打拼,熬过无数不眠之夜;
却原来,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他的赏赐。
该谢谢他?
若不是他的那碗米粥,那条被子,那间破屋,自己根本活不到今天。
若不是他装成风骚的房地产女老板,故意相让,自己哪能出人头地。
若不是萧玉…
……
可笑,三年来,他就在身旁,自己却浑然不觉,踌躇满志地在他掌心起舞,供他观
赏耍弄……
良久,海贝贝抬起头,男人精瘦的胸膛跃入眼帘——肋骨根根分明,连皮下青色的血
管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小东西…”梁朴昕欲将海贝贝揽进怀里,却又迟疑着收回手,声音痛苦沙哑,“别离
开我。除了这个,想怎样,都随你…你可以像折磨萧玉那样折磨我…如果,你想忘记
我、跟萧玉在一起,我愿意去做整容手术…”
懒洋洋喷出烟圈,海贝贝轻浮一笑,“我对你腻了,对萧玉也腻了。我看,你不如
去做变性手术——我现在想操大胸脯的女人!”
“想操女人…”梁朴昕一把掐灭海贝贝嘴中叼着的烟头,神情阴鹜,“你以为,靠这副
叼着烟头、伪装成熟、令人作呕的傻样儿,就能吸引住女人?小东西,仔细看看你
那颗心,做你自己!”
梁朴昕,说什么任凭我折磨…
你换上这张酷脸,还没说两句话,骨子里的强悍霸道就显山露水了…
哼哼,‘叼着烟头、伪装成熟、令人作呕的傻样儿’…
在你眼里,我永远是个小丑!
“梁朴昕,我就是在做我自己啊…”海贝贝故意拿出打火机,动作夸张地重新燃起香
烟,“只不过——那个心慈手软的海贝贝已经死了…现在的我是恩将仇报、狠毒变态的
简靖!我劝你,转移目标——去别的什么地方重新发掘你那个可爱单纯的黄眼珠小木
偶吧…”
对于刻意挑衅的嘲弄,梁朴昕一语不发,只是深深凝望海贝贝的眼睛——看透蕴藏在
玩世不恭下的绝望和伤痛…
海贝贝毫不示弱地盯着那张每夜入梦的脸,渐渐焦距涣散,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良久,男人轻叹一声,打破沉默,“好,就来说说这个阴狠毒辣的简靖——每逢周
末,他都要戴上墨镜,去燕莎附近的某个天桥,等待一个永远不会出现的老乞丐…
还有,那个骚女人方欣,她的银行户头,每个月都会收到一笔来源不明的存款……”
梁朴昕忽然停下不说,走到床边,拿起那摞染满鲜血和j,in,g液的两千块钱…
“es12886972、es12886973、es12886974、es12886975、es12886976、
es12886977、 es12886978……”男人嘴里不停地说着令人费解的数字。
“住口!住口!住口——”海贝贝痛苦地紧闭双眼,捂着耳朵,仿佛在躲避男人的咒语!
梁朴昕终于停下,紧盯着浑身发抖的人儿,轻柔低语,“每次,你付给萧玉的,都
是——崭新的、钱号紧挨着的钞票……你怕,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