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安容在阿七心中总有点跟旁人不同,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只是每每看到伶公子,阿七拔腿就想跑,就怕碰见他,非常害羞;每逢听见别人背后议论伶公子,他心里气得牙痒痒,恨不得撕烂那人的嘴,当然阿七胆小怕事,也只敢心里发发怨气。
第5章 象牙簪子
很快七夕乞巧节到了,广陵城尤是热闹,人群涌动的街巷,阿七穿过拥挤的人群,手里握着颇有份量的八两银子,这是他光吃馒头省吃俭用攒了三个月的钱,这些日子他这脸上也是面黄肌瘦的。今天偷跑出来,就是想在热闹的小摊上买样东西,送给那人,寻了好久,看到了一处卖发簪的。
阿七眼尖,一下子就看中了其中一根,做工简单别致,象牙白色,想到那人戴在头上,一定很好看,“老板,这个簪子怎么卖?”
“这是象牙的。”五指伸出,比划一个五,“五两,不讲价。”
阿七手里沁出了一层汗,握成拳的手掌在摩挲着那小袋银子,咬咬牙狠心买了。
这天晚上梅姨也没能放过大肆挣钱的机会,长春院比之以往更要热闹些,平康里整条街,从街头到巷尾,来来往往的,都是些一饱艳福的嫖-客、或者是些附庸风雅的读书人,饮酒作乐游戏红尘、再或者是些不谙世事的楞头小子,赶着乞巧节来探探这龙阳幽谷……各有目的,各自尽兴,总归就是图一乐。
一楼的大厅里纸醉金迷,一派奢靡纵欲的景象,小倌儿坐在客人腿上,陪之喝酒;两人帘幕后方搂搂抱抱,相互调情;更有甚者,众目睽睽之下,扒光了某小倌儿的上衣,三五人对其上下其手,揩点油……
安容见惯了这种场面,也懒得应酬,他背后有靠山,用不着他去逢场作戏。打开窗户,夜晚习习的凉风入屋,屋子下面是条小河,此时的河面平静无澜,透了会儿气,又关上了窗户,这个时节蚊虫还是很多,即便屋里熏了香也赶不尽它们。
阿七手里捏着那枚象牙簪子,在一楼大厅里扫了一圈,也没看见他想看的人,大着胆子走到了二楼,那屋子泛着昏黄的烛光。阿七看着那映在窗户纸上的一大片光亮,眼睛突然觉着有些干涩,伸手揉了揉眼睛,使劲眨了眨,不经然间,眼泪就落了下来,赶紧揉了揉泛红的眼眶,独自一人呆在黑暗里,外面隔着一大片喧嚣,阿七只独独守着那间昏黄的屋子。
真好,这屋子看着就像个温馨的小家,是我阿七臆想中的家,那里面住着对我很好很好的家人,他叫花伶,我管他叫伶公子。
时间过去了很久,手里的簪子在手里抵出了印记,阿七想着,是时候把它送给他的主人了。
从黑暗里缓缓起身,他一步一步走向那个点着蜡烛的屋子。
“咚,咚,咚。”
里面的人连问都没问,直接给自己开了门,阿七酝酿了半天的话卡在嗓子里愣是说不出一句。
阿七抬头看着安容,他个头比安容低,此时仰视着他,方才觉着这人竟然比自己高那么许多。
没有开口说话,阿七把手里的东西递了给他,留下了句,“喏,象牙簪子,给你的。”便撒腿跑了。
安容瞧着手里的簪子,比起他的那些,做工材质都逊色不少,他睨眸看着未关的门扉,只是一瞬,他便关上了门,或许是之前他对那人稍好了点,给了他些蜜果零嘴吃。很快也就没再想这事了,那个簪子也被随意搁在梳妆台上。
阿七一溜烟地跑到楼下,嘴角全是傻笑,他开心啊,他这么些日子挨饿攒钱,值了。
突然,门外踏进了两个锦衣华服之人,其中一人,便是那梁大公子。阿七眼睛盯着梁如风,一想起他看着伶公子的色-欲相,就想冲上前揍他。
鸨母连忙出来迎接那二人,水桶腰一妞一扭,胸前的浑圆快溢出来了,头上插了朵外醒目。
“梁大公子,今儿个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说中说着眼睛瞥向他身旁的人,“这位爷是……”
“这是尚书府的易公子。”
“哟,这乞巧节敢情成了我梅姨的贵人节了,这一下来了两位大尊客。”
梁如风和易旬面上没多大表情,梅姨多聪明的人,知道自己再这么巴结奉承下去,这两位爷估计耐不住性子转身就得走。眼睛咕噜一转,想着得赶紧把花伶叫过来陪陪二位公子爷。其他人也就算了,这梁公子跟易公子那是万万不能得罪。
“夏荷,去楼上把伶公子请过来。”
梁如风心里冷笑一声,这鸨母倒是个人精。
梅姨转眼对着他们二人陪笑,“二位公子等等,花伶一会儿就来。”
“好。”
安容躺在榻上正翻看着书,忽然闻得门外轻柔的敲门声,“伶公子,妈妈唤你下去。”
“知道是什么事吗?”
“上次的那个梁大公子又来了。”
“我知道了。”
“伶公子你且快点,妈妈在下面正等着呢。”
“我一会儿便到。”
夏荷得了准信,赶紧下去报告妈妈,说伶公子一会儿来。
“看样子,花伶得收拾一会儿,两位公子先找个雅间歇下吧。”
“不必,就在此等着。”
于是二人就找了两座,随意坐下。梅姨为二人斟上酒,酒气清香,像是陈年的桂花酿。
阿七在一楼看得仔仔细细鸨母假笑的神情,直犯恶心,后来他看到梅姨喊来夏荷,紧接着夏荷急急忙忙地往楼上跑。阿七忽然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