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十分实在,停稳当了,看从门里出来老老少少人不少,马上也跳下车迎了上去帮忙拿东西;又把跟在骡车后面的几匹小马都拉了过来:“张少爷您看看,这几匹小马儿可是咱们车行里顶好的。”
一会儿功夫,东西装好,门都锁了,一众人老幼妇孺上了车。文瑞同张静骑马在前头走,小四被小蚬子拖到了自家马车上。钱夫子本来也想骑马,但是大早上的天有点阴,风也有点大,权衡了一下,也就算了,跟到了文瑞家大马车上。一行人这才晃晃悠悠出了城。
苍山离西城门说远不远,但也绝对不近,而且因为车上老的老小的小,行走的速度也快不出来。不过好在大家并不太赶时间,慢慢走了一个时辰多点也就到了。
此时已近仲春,路上这一个多时辰,天色也开了,太阳晒下来,漫山遍野的绿衬着各色盛开的野花,晃的人简直眼花;深吸口气,那空气清新的能把人从内到外都洗一遍似的,令人感觉十分畅快。
文瑞一路和张静东拉西扯的说些闲话,看到漂亮的景色还要拖着人家对个对子什么的,十分开怀,猛然间抬头看到苍山还吃惊了一下,心说怎么这么快就到了?莫非这车马行的马真的脚程十分好?
苍山不高,但山路还是有些陡的。因为雇车的时候就说好,家里有老人需要照顾,所以钱加倍,但是到了地方之后要帮忙拿下东西,所以蒯把式把车赶到山脚下,找熟悉人家停好了车,就帮他们背东西。
结果等蒯把式这里都拿好准备要走了,张静一转头看到文管家还在从车上往下卸,这才明白之前小蚬子说太多是什么意思。
不过转眼又看到有个大叔匆匆赶来和文管家赔礼,然后,原本蹲在人家墙根下的十来个青年都围了过来帮忙,连蒯把式背着的东西都接了过去。
“万恶的阶级主义啊~”大刘感叹。他到这个地方之后因为一直跟在张静身体里,所以也没有真正意义上接触到过古代有钱人的生活,今天算是开了眼了。就算是经济和科技发展都挺落后的年代,生活没保障的也还只是穷人,有地位有钱的人在哪里都一样!果然民主是社会发展的必要!
“文管家,不用……”大刘开小差张静没时间管他,他正忙于把自家的东西拦下来自己拿,不过显然他争不过这一群里的任何一个。倒是文瑞想到了一件事,指指背着钱张两家东西的两个青年:“不知夫子同贤弟各家的墓碑都在哪里?莫若就让那两个脚夫同你们一道。”
小四长这么大第一次干活儿还有人抢着帮的,格外兴奋,听文瑞问,着急抢话:“就在半山腰,不过从这山道上去,钱师母的坟要在往东百来步,我家老爷的则是往西五十步。”
听到两家也还不在一起,文瑞干脆做了决定:“文管家,横竖现在离正午还有大半个时辰,你带大伙儿先上山准备,我同夫子他们一道慢慢上来。”
张静又要拦,文管家不理他,只是对文瑞揖了一揖:“是。”随后就转身吩咐拿着张静他们东西的那两个青年跟着文瑞走,自己带着之前那个中年人和其他脚夫先往山上去,顺便还替张静给了蒯把式半吊赏,让他自己找地方休息,等他们下来。
蒯把式自然满心欢喜,况且看他们确实人手充足,也就不多话,打了招呼自己找能一眼看到的路口的酒棚子去坐了。
事已至此,横竖他家夫子也没多说什么,张静也放弃了挣扎,随着大部队一起慢慢往山道上去。
小蚬子和小四从远远看到山开始就压抑不住的兴奋起来,这会儿早冲在了最前头。
王姐儿毕竟是女性,抱着文祈走山道总让人觉得有点过意不去,无奈文祈他亲爹还在跟钱夫子唠得起劲,张静只好自己接了过去抱。王姐儿不好意思,但是自己体力也确实不够这么折腾的,犹豫了一会儿,干脆去扶张妈妈。
今年不用自己提东西,又有王姐儿陪着,张妈妈这一路走的也十分轻松。唯独张静,文祈自从到了他怀里就开始不安分,一会儿拉他头发,一会儿扯他袖子,一会儿又把小爪子伸到张静怀里找零食,看张静有要把自己放到地上的趋势就牢牢抱住张静脖子撒娇。
大刘郁闷了:“弟啊,把这娃塞给他老爸去。”
张静苦笑:“刘大哥,你看小王爷和先生相谈甚欢,只怕不合适。”
“这孩子就是个小恶魔啊,你又不是要嫁他爹,干嘛要揽自己身上?我给你说,做人呢有时候就得学会态度强硬的拒绝。”
“刘大哥你这都扯哪儿去了……”
两人在脑子里叽咕,在外人看来,张静就有点走神。文瑞虽然和钱夫子一路谈笑走在前面,但是心里有鬼,自然不时会回头去照顾下后头的情况。张静这一走神,就被他看到了,顿时,那种不久前才经历过的奇怪感觉又冒了头。
像是注意到有人在看着自己,张静突然转过头来,目光和文瑞相对的时候,微微一笑。文瑞突然就觉得自己耳根有点发烫,尴尬的回了一个笑容。压住突然猛烈起来了的心跳,转回头去,思路却无法再顺畅的跟上钱夫子的话题了。
“弟啊……”刚刚用微笑试探过小王爷的表现,大刘不无担忧,“小王爷他……”
“小王爷他真的很和善是不是?”
好吧,说不定张静这傻孩子就是天生缺根筋,完全不会拐到那种想法上去。要是这样的话,自己多话搞不好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