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刘对于文家庄的情况了解有限,能帮张静的地方其实不多。最后只能再提点一句:
“所谓大智若愚,从表面看,很多事情未必就是它本来应该的样子,兴许那杨管事就是做事周密让你们查不出呢?你还是跟十一兄再商量下,兴许他也有查的漏了的地方呢?”
听他大刘哥说的有道理,张静点头,回转身就拖了文十一再细细的商量。
其实大刘所提到的这两种情况文十一也未尝没见过,只是多少有点因为杨管事只是庄上的一个管事,没想过这么多,这才没往这路头上查。现在既然张静也开了这个口,他自然没有不查的道理。
这次的做法就跟以前查办案子差不多了,事情无论巨细,各方面全都要查到。不过毕竟这里不是京里,文十一手里可调用的人脉也少了很多,进展一下子就缓慢下来。
这个时候张静还不知道,他让文十一去查个管家营私舞弊,结果在不久的将来会演变成那么轰动的一件事情。
张静这头折腾的时候文瑞在宫里折腾的更厉害。
他大舅这会儿熬是熬过来了,不过正如他所担心的,老皇帝明显精神不如之前。
这倒不是说他立刻虚弱的人都能看出来,人前老皇帝还是老样子,一副精神矍铄还能再活几十年的样子,但人后的事儿就连身边的贴身太监们都有了感觉。
比如原本老皇帝每晚批阅奏折都要过三更,有时繁忙起来一直熬到四更天,趴在案头打个盹就直接上朝都是平常,但现在基本上每晚不到二更就歇息了。
又比如往常老皇帝是很少去嫔妃们的住处的,但最近去的却比较勤快,那几位跟他时日比较久的妃子都会三不五时的接一下驾。只不过老皇帝跟她们相处,那样子与其说是红罗帐里春色好,还不如说更接近执手相看泪眼,怎么都透着一股子依依不舍的伤感。
这话自然谁也不敢乱说,但个人心里怎么个计较就不好说了。
尤其后宫这多年来始终没有立后,主事都由钱姓和尢姓两位贵妃协商了来。那两位贵妃膝下并无所出,随时都能被别的妃子顶了,眼下这光景,难免各自都有一番计较。
其中就有人又开始提出老皇帝立后的事情,认为老皇帝逢凶化吉,正好可以立皇后,来个双喜临门。
可惜这事儿当年大臣们已经不知道请了多少回命,老皇帝都一口咬死,如今更不可能因为这点事就改变自己的想法,仍然死不松口,只说他自有计较。
朝里的老臣都是当年经历过的,年轻一辈儿的从父兄那里听说了,直觉这条路不好走,耗时费力还未必能见成果。
一合计,太子文谙年纪正当,又是个大生日,正月初二生的,立刻风头一转,提出不如趁现在普天同庆,把太子妃选了吧。
这事儿文谙自己自然是乐意的。
作为一个太子,并且是早就立了储的太子,他明年就十七了,却一直没有成婚,这事儿说起来其实算是个不太体面的事情。
历朝历代,哪有皇子到他这个年纪还没选妃的。可惜他老子是开国皇帝,说出来的话份量自然不是后世传位得来的皇帝能比的,那叫钉是钉铆是铆掷地有声。
当年太子十三岁,就有朝臣来请皇上给太子选妃,也有官员陆续来推荐,结果老皇帝虎目一瞪:“太子年纪尚幼,此事不急。”
这一不急就不急到了现在,眼看再不多久他就要及冠了,天下何曾见过及冠之年尚未娶妻的太子?何况别说是没娶妻了,为了这个,太子府里至今连个正经的宫人都没有。虽说他不用为自己的下半身问题着急吧,但实在也确实不太像个皇太子该得的待遇。
这次既然有人提了,他自然是要好好的抓住机会,争取把镇远将军的大女儿娶过来。
对于这个儿子心里的算盘,政德帝是门儿清。
老皇帝毕竟是自己打下的天下,仨儿子,小的不算,另外俩儿子里头尤其大儿子,那心思在他看来实在是太实诚了,什么都在明面上。
不过由此他也觉得大儿子可能要比小儿子更单纯一些,一国之君,只要自己给他留下好的臣子,那么皇帝本身能力略微不足也不怕,心思相对单纯,就不会太折腾百姓。
只是他又有些担心,能当官儿的,特别是能当大官的,哪个肚子里不是九曲十八弯,皇帝要是太实诚,回头保不齐被人架空。从这点论的话,二儿子倒是应该不会。可是这小子肚子里的念头猜不透也就罢了,几次三番做的事情和自己预想的方向都相左,这就让老皇帝又分外觉得不爽。
老皇帝不爽,文瑞日子就过的郁闷。
政德帝这次虽然看上去是挺过来了,但是精神萎顿的着实厉害,很多事,他自己心里也清楚,不抓紧不行。但是这些年来,大儿子始终感觉差着那么一点火候,二儿子要说他没在虎视眈眈他哥,估计全天下都信了老皇帝自己也不能信。
只有文瑞,这么久以来除了新学府的事情,还真没怎么拧着自己的意思来过。而就算是新学府,当初虽然自己是很生气的,但在知道那学院是钱夫子起的头之后也就心平了。说来那也毕竟是好事,泽被后代的。
这么一来,能商量这些事情的人,文瑞自然是首选之一。
如果文瑞还是当初那个文瑞,他大舅问他话的时候可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