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瑞自是无有不可,何况钱夫子话虽说的谦虚,面上神色却也没有隐藏,是实实在在带着得意之色的,显见得眼下的师资配备十分合他胃口才是,绝对差不了。所以文瑞马上点头:“小王一定要领教一下诸位夫子的风采。”
说是稍后,毕竟还是等了有一会儿的。这期间,钱夫子就开始给张静派功课,首先就是方才在谈的新部门新规则。
钱夫子是这么说的:“虽然你从不曾为官,但其实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内中道理总是通的。你又是这书院的少当家,总要开始学着做些正事。这个细则,可以先去翻看历代典籍,考虑下要如何拟定。”
张静喏喏:“是。”
钱夫子又说:“如果确有不明之处,可以拿到学里,同众位先生一同商讨。”
张静继续答应:“是。”
钱夫子还说:“不过吾辈总是老了,就算有以前为官的,也都退隐多年,新的事务还是不明。这样,不知小王爷可介意张静遇事前去同王爷请教一二?”
这次张静不开口了,只顺着他家夫子的话,一派谦恭的看向文瑞。
文瑞无语。
难道自己可以拒绝吗?显然不行吧!看着张静望向自己的目光,沉稳而内敛,虽然是很谦虚的样子,但是架势十足,摆明了自己就是不可能拒绝,而自己也确实没办法完全拒绝。
心里虽然感觉怎么那么的憋屈,嘴却很实诚的道:“这个自然无妨。只是本王平日里其实也极少参与朝中事务,只怕不能够有所帮助才是。”这个倒是实话,他一个逍遥王爷,是怎么简单怎么来的,基本上,除了必须的事务,其它的,真的管的很少。
不过钱夫子自有他的想法:“小王爷谦虚了,哪怕就说耳濡目染,小王爷也定是比我们这班老的老小的小的要懂得多许多。何况,这些规矩典范,若要参考到现在各部资料,还要多多劳烦小王爷引见的。只望小王爷到时多多包涵,莫要责怪才是。”
一通话文绉绉,说的文瑞基本无话可说。
文瑞心道:这不就是把皮球又踢回来了吗?!说到底,这个体制内容规章制度什么的,谁都知道,多的还是个形式,但是没有这个形式就不行。所以都是你参比我我参比你互相参考。按他大舅的意思,那就是要书院自己来从头写,不过显然钱夫子虽然答应了,实际上却是个以退为进,他也根本没打算样样都要自己包揽!
文瑞一边点头,一边腹诽: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这话是一点不错,要论踢皮球的本事,年纪小的绝对斗不过年纪大的。从舅舅把事务下放起,其实就是做好了套让自己去钻吧?!
但是钱夫子所说也无法反驳,幸而,这样一来,似乎可以增加和张静接触的机会。这么一想,文瑞又高兴起来了,就向张静看去。
张静倒是大方,就做了个揖道:“日后小弟多有叨扰文兄,还望文兄担待。”
“不妨不妨,这也是我份内之事。”张静这普通一句话,文瑞就觉得,罢了,就当自己多个历练吧,闲散了这么多年,偶尔找点事来做做,其实也是不错的大概。
三人还要再说些话,就听外头人声脚步声响起,然后是小四那清脆的孩童嗓音:“睿王爷已经在大厅里了,就等各位夫子过去。”
钱夫子道:“是诸位夫子来了。”就站了起来;张静是本就站着;文瑞本着尊师重道的原则,也站了起来,一同等诸位夫子入内相见。
第17章 第 17 章
张家这个书院开的规模算是挺大的了,所以光教课的夫子就有二十名。另外还有夫子们的助手,也就是之前文瑞看到一个课堂里会有三个夫子在,其中就会有一名或者两名是助手。
助手们并不完全负责授课,更多的是帮夫子们批改学生的文章作业,协助夫子们安排日常的考核之类;以及在每年开科之前去安排学生们的报考报名等等琐事。因为这些事务本身很烦琐,而学里还有官家子弟,尤其讲究一些,所以助手的数量也有近十位。
不过今日来见文瑞的自然都是学中份量最重的几位夫子,现下由张教头和另一名姓孙的教头引着,来见文瑞。
一众人鱼贯而入,虽然已经不是全部,但也总有十来位。领头的张教头之前文瑞见过,算是京中有名望的宿儒,却不想另一位孙教头却是当年教过自己的师父孙学起。后头陆续跟进来的众位夫子,一眼望去就有好几个是熟悉的老面孔,都是当年殿上德高望重的老学究。
文瑞这下是真的被唬了一跳,心里暗暗惊叹:幸亏自己态度上没有托大,这一班老头,得罪哪个只怕都没什么好果子吃!又感叹他大舅的远见,这些老学究里头,颇有几个,当年都是有能力且年岁未到,却硬辞了官的,现下能同意再次入仕,也算是国家幸事。就算他们无心政事,毕竟是同朝为官,总不会像辞官之后那样,完全无牵挂了。
众位夫子入内,同文瑞一一见过,文瑞见了自己师父也是高兴,同孙教头多聊了几句,这才注意到人群末尾还跟着一个年轻人,算来和他还算是半个旧交。
那青年见文瑞望向自己,抬手抱拳作揖道:“下官顾衍之,参见睿王爷。”
文瑞忙走上前扶住:“去年琼林宴上与顾兄相见恨晚,不想此后一别,虽然闻说顾兄少年得志,官拜京师,却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