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少年们一下都沉默下来,令人窒息的空气像是点了火的炮仗,一触即发,仿佛下一刻便要爆裂开来。
晏南山思量半日,亦觉此事难以转圜,手心已是捏了一把汗,只能极力苦劝道:“还请陛下三思!傅川与叶琛虽行止不检,但此事毕竟关乎皇家颜面,还请陛下保全他们性命,亦是保全后阁体面。”
这些话才真是说到皇帝心坎上去了,刚才雷霆大怒的时候,真是恨不得将这对**后阁的小杂种立刻丢出去喂狗。但傅川的事还关系着凌越!褚云重固然不愿意将傅川红杏出墙之事告诉他让他气恼愤怒,亦不忍心什么都不说无端将傅川处死惹他伤心难过。
更何况前阵子后阁出事已是死了一个四品的承乾,这才一个月不到,又惹出事来。一位正六品的中令郎,和一位从五品的尚令郎身边的侍卫,又是这样有伤后阁侍郎声誉的大事,还牵连着着宗赫在里头,他亦不得不慎重对待。
一想到宗赫刚才还拦着自己,褚云重不由得狠狠瞪了他一眼,冷笑道:
“好一位尚令郎!就是这样辜负朕对你的信任,原还指望着日后由你来担当后阁主事之职,偏你身边的人作奸犯科!你还一意要瞒着朕!这才是你选的好侍卫呢!还是你早就知道他们的私情,特地选了他进来成就这一双好事?!”
宗赫被骂得又愧又难过,既恨自己没看管住人,也气叶琛不争气,做下这等丑事害人害已,更恼皇帝又要这样疑心自己。但少年亦知此事凶险,此刻不是互相埋怨的时候,唯今之计只有豁出胆将事情统统揽到自己身上。不指望皇帝会信,只想着先搅一搅混水,转移一下皇帝的视线,赌一把皇帝对自己的宠爱。
于是,少年便故作赌气般的道:“陛下说得没错,是我故意挑了叶琛进来,是我要成全他俩,我是罪魁祸首,便请陛下先治我的罪!”
“你当我真治不了你?!”
褚云重果然上当,只当宗赫又要与自己怄气,一时气得发怔,一怒之下一把攥起少年衣襟,拉起他来拖着便往外头走。
“好!这可是你自找的!我便回云图阁先治你的罪!”
09. 暗渡陈仓
云图阁,风弄轩。
这一场“惩罚”激烈而又冗长,少年在床上从未有过的曲意承迎更是让皇帝兴致高昂快意舒坦,足足缠绵了一二个时辰,方一扫之前他在澹月阁积郁的阴霾。
满床的风情,此刻正是光风霁月,哪里还有半丝惩戒的味道。
“还生我气不?”宗赫拉过丝被,掩住两人赤-裸的身子,又一手搂住皇帝的腰,讨好般的用鼻子磨蹭他渗出一层细汗的脖颈。
“怎么不生气!”褚云重张开五指,在少年光滑紧翘的臀上重重打了一下,余怒未消地道:“下次再胆敢欺君,定要严惩不贷!”
宗赫又是为自己分辩,又是一意宽慰着他:“我也是为了你好!见着那景象的时候,我难道不生气?不过这种事嘛……大家子小家子都难免,若是为了这气坏了你身子,反倒不值得。”
褚云重哼了一声,脸上神色到底和缓下来,一边习惯性的轻轻抚着少年后腰上的旧伤处,一边问道:“如今仲麟不在宫里,你算是后阁当家的,我且听听,对这桩事儿你是什么章程?”
“按律后阁侍郎出了这样事,要么赐死,要么流放到西北的戈壁滩上做苦力,总之就是不给人留活路呗。死一个傅川倒是不足惜,左右玉川他一没背景二无派系,也没什么可让皇帝烦心的。问题是,这事儿一揭出来便要过明路,局时,只怕天子颜面不保!纵是没人敢说,亦是人人心里头都知道陛下头上趴了只这个——”
说罢,少年还用手活灵活现的比出一只乌龟来。
褚云重气得哭笑不得,若是旁的人胆敢在他面前说这种话,便是一百个都没活路。偏他干脆利落的说来,却没半分污辱之意,满满的都是真情流露的为自己着想,叫人十分恼不得。
“那按尚令郎的意思,该如何处置?”皇帝瞄了少年一眼,倒要看看他的手段。
宗赫忙打起精神拿体已话儿哄着皇帝道:“陛下是明君,是圣人!平日里那些待勾决的犯人都是素昧平生的,皇帝落朱笔都要慎之又慎,说是活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玉川曾是你枕边人,侍奉御前也还算尽心尽力,你又何苦绝人之路?总看在往日的情份上,给他一次悔过自新的机会,如何?”
“不可。任凭是谁,犯了操守大忌,断无再留在后阁之理。”褚云重想都不用想便断然否决了宗赫的恳请。
见皇帝这般狠心硬是不饶人,宗赫心头不乐,轻哼道:“那还不如遣送出阁,成全了傅叶两人,既显皇恩浩荡,又能让傅中令和叶侍卫对陛下感激涕零,一辈子都念着你的好儿!”
“胡闹!最近看了些什么歪书?竟说出这样不成体统的话来!”褚云重瞪了他一眼,又扬起手来在他的臀上“啪啪”扇了两巴掌。
“唉哟!”宗赫被打得恼起来,挣开他胳膊便翻身骑坐在皇帝腿上,照着此刻已是半软下来的那龙根,左右开弓还了两巴掌,又问道:“你定是心里头还舍不得傅川对不对?难道你有我还不够?还是我喂不足你?!”
自己那要命而又柔软的地方被打得生疼,褚云重脸色都白了,便忙拉住他手哄道:“别闹,这可是你夫君我最宝贝的东西,要折腾坏了,你以后没地儿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