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展心事记得牢,越说越长,除了给人讲题,他从来没说过这么长的句子。
陆业征打死不认:“我没有。我相信你。”
“是吗?”程展心询问陆业征,“你看见那种照片,还相信我?”
程展心认真起来让人无法招架,陆业征简直想举手投降,他坚持了几秒,终于承认:“当时是想岔了。”
程展心“嗯”了声,想了想,告诉陆业征:“那些照片,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拍的。我没有和齐穹上过床,从来没有。”
程展心说得很郑重,几乎要举手发誓了。
他一想到陆业征因为这些照片,瞒着他去找齐穹,就难受得要命。
照片又不是凭空来的,齐穹那么脏的人,凭什么要陆业征替他去受气啊?
“我是帮他用手弄过,”程展心垂着眼,有些自暴自弃地对陆业征坦白,“他有时候会来找我。你跟我第一次见面的那天,他也来了。”
“就是在操场厕所那天?”陆业征的语气里没有谴责,他不过顺着程展心问。
程展心点了点头,说话时带着些鼻音:“那是最后一次。”
“可是我没有喜欢他,”程展心从没觉得自己干干净净,也不喜欢跟人解释他那些复杂脏乱的社会关系,可是只有陆业征,就算再小的事情,程展心也不想陆业征误会他,“一点也不喜欢他。”
程展心说着,就心口酸涩,他盯着陆业征,看不清陆业征的表情,他很希望陆业征可以再贴近些看看他,可是又说不出求情的话。
“我知道了,”陆业征低声说,他真的靠近了程展心一些,对他道,“这次真的知道了。”
车流开始缓缓挪动,陆业征也要往前开了,他坐直了身,看向前方。
程展心觉得冷得喘不过气,就关上了窗,发了一会儿呆,在陆业征以为话题结束了的时候,程展心又说:“我下午不是故意骗你。”
“我知道。”陆业征应承着,转下高架。
他想带程展心去的粥店就在高架下不远处,他没再多说,找地方停了车。
熄了火,陆业征解了安全带,见程展心没动静,就问他:“怎么了?”
程展心没回答他,只是看着他,陆业征就把程展心的安全带也解了。不知怎么,陆业征的眼睛就移到了程展心的嘴唇上。
程展心上唇有点翘,有一个很小的唇珠,他静静地看着陆业征,他紧抿着唇的样子有点儿倔,眼里水光粼粼,叫陆业征禁不住怀疑程展心的心里也放了人,可再一看,又好像只是因为程展心的眼睛太大太漂亮,才让想读的人读出很多情绪来。
斟酌了措辞,又积蓄了很多勇气,陆业征才低声对程展心说:“我知道你不喜欢他。”
程展心眨眨眼睛,等着陆业征继续说。
“我为什么要觉得你喜欢他?”陆业征靠近了程展心,他长得富有攻击性,一挑眉一抬眼,都是程展心喜欢的那个陆业征,他离程展心半臂的距离,程展心就紧张得快没办法呼吸了。
“我对你这么好,家都给你住了,”陆业征对他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你要喜欢也应该先喜欢我吧。”
程展心的脸腾的红了,连单音节都发不出来,磕磕巴巴地“啊”了一下,陆业征先下车了,他绕过车头给程展心开门,见程展心还不下来,问他:“是要我抱你下来?”
程展心下一秒就跳下车,被陆业征抓着手往餐厅里走。
陆业征把程展心的手抓得很紧很紧,可是就算他不抓那么紧,程展心也是不会松开的。
餐厅里灯光很暗,陆业征要了一个小的包厢,服务生带着他们走进去。
陆业征看着服务生关了门,问程展心:“外套要不要脱了?”
程展心低头一看,自己还傻乎乎倒穿着外套,赶紧脱了,放在椅背上,刚想坐下来,陆业征又叫他一声:“程展心。”
程展心一抬头,发现陆业征离他也太近了,又近的很有礼貌,叫人挑不出错来。
陆业征关怀地低头,用指腹很轻地碰了一下程展心的脸,说:“你脸真烫。”
程展心的脸更烫了。
陆业征看程展心都吓得说不出话了,又于心不忍,程展心好不容易从程烈手底下逃出来,孤身一人,只能依靠陆业征,陆业征这么干,未免太乘人之危了。
陆业征想着,就放下了手,正经地问程展心:“要不要空调?”
程展心愣了愣,才说:“好。”
陆业征在程展心对面坐了,他翻着菜单,本来想征询程展心意见,一抬眼,程展心此人又在发呆,就按了服务铃,自作主张把菜点了。
程展心因为陆业征的话和动作,心下一团乱,他现在很怕陆业征已经知道他的心思,又怕陆业征永远不知道。
他看服务生记了菜,又关上门,先对陆业征说:“钱我会还你的。”
陆业征看着他,点头道:“还吧。随你高兴。”
“按百分之八的利息给你,”程展心沉思半晌,又悲观地说,“可能还要跟你借我爸的砍手费。”
陆业征看着程展心的手腕,不在意地问他:“真的砍?”
程展心拿个筷子敲了一下碗,发出“叮”的一声轻响,实话道:“我想找人盯着他,他一要去赌,就拦下来。”
不过程烈油滑得很,赌性与杀性齐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