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衍想了想,说:“sān_jí片……色/情业?”
齐安东点点头:“狄氏拍的可不仅仅是一般的sān_jí片,经营的也不只有寻常的夜总会。人的yù_wàng那么多,总有一些是扭曲至极的,他们号称能满足客人的所有要求,你猜那些玩物又是从哪里找来的?”
陈衍瞳孔微微放大,咬住嘴唇,仿佛被一只手捏住要害。他想到自己上辈子被囚禁起来的那两天——如果不是幸运被救,之后会有怎样的遭遇?
齐安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当他被吓到了。他有意吓一吓陈衍,就是希望他不要浪费闵如峰辛苦换来的安稳生活。
其实因为闵如峰和韩星的合作,狄氏的残余势力受到了不小的打击,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危险。但是经过这段时间,齐安东不敢再小看陈衍了,谁知道他脑子坏了会做出什么事?
他说完这些,转身离去,留给陈衍一个背影。
齐安东的背影陈衍见过许多次,这次却仿佛含有不一样的意味,他盯着齐安东,试图从那背影里看出答案,却不得其门。
齐安东背对着他走远,眼里流露出一些寂寞,一些不舍,还有许多后悔。
他的眼睛看向地面,嘴角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最后的警告和提醒已经说出口,他对陈衍的照顾也到此为止了。
早知道这场纠葛会让他失去这么多,他只有避之不及的份,又怎么会自己撞上去?
之后他开始有意疏远陈衍。
没事的时候他绝不主动找陈衍说话,因为剧本必须交流时也是公事公办、客客气气;剧组聚餐他们从不坐在一起,眼神和肢体更加没有接触。
新进剧组的工作人员私下感叹,以前在新闻里见到齐安东和陈衍勾肩搭背,以为他们关系亲如兄弟,现在一看,原来也是做戏,娱乐圈真真假假,实在让人分不清。
洪子珍把这些闲话说给陈衍听,陈衍无所谓地笑笑,洪子珍问:“你和东哥到底怎么回事啊?吵架啦?”
“没有啊,”陈衍说,“东哥帮我这么多,我记着他的恩情,怎么会和他吵架。”
洪子珍不可思议地看了他半天,觉得他不像在嘲讽,又不嫌事大地信使鸟一样跑到齐安东跟前,把陈衍的话重复一遍。
齐安东愣了一下,对洪子珍开玩笑似的说:“那好啊,他总算是知道感恩了,不枉我一番栽培。”
洪子珍看着齐安东,觉得他也不像在说反话。
他摇摇头,满脑子糊涂问号,决定不去管他的主演和编剧了。他毕竟是个导演,不是剧组老妈子。
洪子珍走后齐安东发了半天呆,才晃晃脑袋,大步离开。
《罪歌》预计两个月后开拍,齐安东最近好不容易挤出一段空闲,每天为闵如峰的事从早到晚四处奔走,觉都没睡好过,精神越发疲倦,却不能在面容上露出憔悴。回到家里见了闵嫣和王心怡也不能表现出丝毫不安,以免她们忧心。
齐安东虽然不曾结过婚,却在这几天突然感受到了养家的辛苦。
因为睡眠不足,每当得空他就抓紧时间闭眼假寐,偶尔还会睡着。外面的灯光和噪声让他只能得到极为有限的休息,白日梦不断。有时他也会梦到陈衍。
陈衍精神异常,笑得轻蔑而冷漠。他摇着陈衍的肩膀,质问他到底想干什么,到底在想什么。
陈衍说:“关你什么事?”
齐安东怒气冲天,问他知不知道自己得罪了多少人,知不知道他因为他损失了多少。
陈衍瞥着他,满不在乎:“那你说说,你损失了多少?”
齐安东张张嘴,却说不出口。
他从小就知道流血流汗都要自己扛,不要祈求任何怜爱和同情,软弱是为人不齿的。所以现在他因为陈衍舍弃了狄氏的全部股份,因为陈衍差点一无所有,还因为陈衍失去了最好的兄弟,他却仍然没办法对陈衍诉苦。
爱他,可以;恨他,可以;埋怨自己看走了眼,也可以;只有示弱不可以。所有的错误、后果,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他一力承担。
陈衍见他不说话,微微一笑,舔舔嘴唇,伸手勾着他的脖子,撒娇一样:“你看,让你说你又不说了。别那么小气,你不是爱我吗?”
齐安东冷汗直冒,陈衍亲了亲他的脸,像个充满香气的乌黑的果子。
他揪着陈衍的衣领,伸手掐住他白皙柔软的脖子,他的力气越来越大,陈衍的脸也越来越胀得红紫。
“你杀了我,闵如峰也回不来。”陈衍憋着气嘶哑地笑着。
“齐老师,齐老师。”
轻柔的嗓音和拍打把他唤醒,齐安东从沙发上坐起来,眼神还很迷茫。叫醒他的助理抿嘴一笑,问:“我们可以开始工作了,您休息好了吗?”
“哦,可以了。”他迅速收起倦意,展现出清爽又精神的微笑。
“齐老师,您的衣服,”助理指指他背后,“流汗了,要换一件吗?”
“好的,麻烦你了。”他说。
“我让他们把温度调低一点。”助理体贴地说。
“不用,不是因为热,”齐安东对她眨了眨一只眼,说,“是我做了个噩梦。”
刚才的梦让他浑身发冷。梦里那个人虽不是陈衍,也让他意识到逃避并不能解开自己的心结,他仍然耿耿于怀——陈衍到底为什么要做这些事?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的?他们的相遇也是计划的一部分吗?
而其中最重要的,就是陈衍究竟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