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炎凉晚饭时回来了一趟,问了问萧汝默的伤,连口茶都没喝就又出门找人了。
严翎柯道,“这样也不是办法,咱们得想个法子。”
萧汝默叹道,“兰缪什么都不肯说,实在问不出来。”
严翎柯心思一动,咬着筷子沉思,半晌后双眼一亮,“我有主意了。兰缪不肯说,是她的主观意识不肯说,咱们只要催眠了她,保准问什么答什么。”
萧汝默点头,又问,“翎儿可会催眠术?”
严翎柯噎住,闷头想了好半天,突然把筷子一摔,拉起萧汝默就走。
“去哪儿?”
“找怡筝。”
怡筝点头,“放心罢,我也想早点救出何先生,我一定尽力。”
丝竹管乐声响起,怡筝开始随着乐声起舞。严翎柯目不转睛看着她的舞姿,脑中却愈发清醒。一舞完毕,严翎柯和萧汝默一点儿想晕过去的意思都没有。
严翎柯蹙眉思索,他问怡筝,“刘敬昌晕倒那天你跳的是哪支舞?”
“就是这曲《采莲》。”
“梅先生呢?”
“是《可颂》。”
“你再跳一遍《可颂》。”
怡筝又细细跳了一遍《可颂》,严翎柯眉蹙得更紧,“没道理啊,刘敬昌和梅先生没中mí_yào,应该就是被催眠了,可为什么咱们……”
他突然想起了楼兰人用羊角乐控制着的那几条金黄色蟒蛇的蛇纹,便抬头问,“你那天穿的是什么衣服?”
怡筝一愣,“金缕衣,怎么了?”
“你换上金缕衣来再跳一遍。”
这一回丝竹乐声一响严翎柯就觉出了些不对的地方,两遍《采莲》是相同的梨园班子吹奏的,可听在耳中却是截然不同的感受。怡筝的舞步也未变,可看在眼里却渐渐生出了些眩晕。她裙摆上的银铃发出的“泠泠”声响在耳里,渐渐盖过了丝竹管乐声,整个脑中只剩了“泠泠”声和怡筝飞快旋转的裙摆。
“翎儿!”
严翎柯一惊,醒过神来。怡筝已停止了舞步,丝竹声也停了,可脑中的“泠泠”声仿佛余音绕梁般依旧回响着,他问萧汝默,“方才我……”
“嗯,若不是我叫你,险些就又迷进去了。”
“可是你怎么没被魇住?”
萧汝默握握他的手,“我一直在看你。”
严翎柯明白了萧汝默的意思,萧汝默之所以没被魇住是因为他没看怡筝跳舞,而自己一直在目不转睛的看着怡筝,所以才险些被魇住。他闭目仔细回想,方才被萧汝默唤醒时,除了脑中的银铃声,就是眼前怡筝不断旋转的裙摆了。
“怡筝,你把金缕衣换下来我看看。”
怡筝回房换了衣服,将那件舞衣交给他,“这件衣服怎么了?”
严翎柯不说话,点起了通臂巨烛仔细翻看。烛火将整个房间照的透亮,彤色的光下,那件金缕衣的裙摆更显的流光溢彩,严翎柯皱了眉,拿了剪子来小心的挑起一缕极细的赤红色丝线,“这是什么丝?”
萧汝默看了看,“有些像是红霓蛛丝?”
“红霓蛛?那是什么?”
“云归养过一只,我也只是见过。”
他叫过一个侍卫来,“你去请陆主使来,就说有要事请她帮忙。”
陆云归很快就到了,她抽了一根丝线出来看,“的确是用红霓蛛的蛛丝拧成的,红霓蛛丝极细,这一根丝线最少是用成百根蛛丝制成的。”
陆云归顺着裙摆布料的经纬线细细分离出一根丝线,拿了只细狼毫蘸了墨描出丝线所经之处的图案,等全部描完那一条丝线也就被拆分了出来,陆云归忍不住惊叹,“竟是用一根丝线织成的这些图案,好巧的心思。”
没了红霓蛛丝的金缕衣依旧流光溢彩,但却好像失了灵气的羽衣,虽美丽却不再灵动。严翎柯指着裙摆上被墨描出的图案,“像不像楼兰人那几条蛇鳞片的图案?”
萧汝默点头,“果真有几分相似,看来这红霓蛛丝和银铃声就同蛇鳞和羊角乐的道理一样,都会让人暂时失了神志。”
严翎柯问,“你还能再把这丝线穿回去么?”
陆云归摇头,“我拆下来时你可没说要再穿回去啊。”
严翎柯叹气,“那可怎么办,知道了催眠的办法也没法再施用了。”
萧汝默握握他的手,“我们可以去找找那些楼兰人。”
幽州城是西域各国商队往来大明的必经之路,每一队要出关的商队都需要在州府处验看驿牒备案。严翎柯冷着一张脸,银灰色羽纱大袖鹤氅迎风吹起,衬得他整个人飘飘欲仙。严翎筠悔不当初,一边埋头翻看近期的出关记录,一边偷眼看自己哥哥的脸色。严翎柯冷着脸,眼尾却是勾起的,微眯着的一双桃花眼甚至带着点笑意看着他,严翎筠叫苦不迭。
他翻完了册子,蹭到萧汝默身边,尽量离他哥远一点,“没出关,应该还在城里。”
严翎柯勾起唇角,“翎筠,来,离我那么远做什么?”
严翎筠扒着他嫂子死活不撒手,严翎柯笑的更勾人了,“来,筠儿,再跟哥说一遍,你那天说什么来着?”
严翎筠都快哭了,“哥,我错了。”
“今天晚饭前,能不能查到楼兰人在哪儿?”
“能能能能能。”
第27章 神秘的主子
穆炎凉将整个幽州城几乎翻了一遍都没找到何牧之,小九跟在他后面大气也不敢出,街两侧燃着的灯火映在他疲惫的面上。路过一品居的时候他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