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几乎要跪在地上哀求他的区久黔,慕倾墨只是眨了眨眼。
“我想去见汐臣。”
“不行——古老特别交代说王妃要休息,不会见你的。”
“我要去查文录。”
“不行——为了不让王爷您一时任性追出去,那事刘安已经全权包办了。”
“可我待在这里做些什么?”
“您什么都可以做——只要您老老实实呆在这里,不管您是安静的看书还是摔东西胡闹都行!要不然我给您去叫几个人陪您玩?蹴鞠逗鸟,什么都拿给您玩——”
“我不想做那些。”
“那您就想着去做那些!”
“我为什么那么做。”
“您只能那么做。”
“……久黔——”
“停——”区久黔跳后一步,摆了手,“王爷,芍孑她可是给我下了死命令。违了您的意思还能有人帮我拦着您,违了她的意思,你们就全都看笑话去留我一人被她惩治了。王爷,不是久黔我不想帮着您,是我实在无能为力啊。”
“那……好。我留在这里,不过你要帮我做件事。”
“什么?”
“想个办法取消了这桩婚事。”
在慕倾墨眼前,那门轰然合上,呤呤叮叮的上锁声响起,区久黔贴身收好钥匙,手拢在了嘴边。
“王爷,久黔对不住您!请您惩罚我替您看钥匙看门吧!对了,王爷,您莫想从窗户跑出去,芍孑一早就吩咐我把正门以外的所有可能出口都封死了,不到您出来的时日,它们也别想解放!”
而自房顶忽的传来瓦片散开的声音,区久黔冒了一头冷汗,退后几步,抬了头,慕倾墨已是跃身出来,往屋后院子而去。
区久黔怔愣的眼睁睁看那身影不见,眼角抽动,颤抖着指出手去。
“这这——来人!给我,抓—王—爷!”
一连几日,原本平静的宫中,忙乱的不可开交,那沸腾的气息,在让人焦头烂额头疼万分的同时,也为那死寂,填了些活力。
这几日中,众人连同区久黔,也都明白了一个道理——非铁链牢笼,绝困束不住那不可思议的慕青王爷。除区久黔,他们都不会明白,不参朝政形如摆设的那人,是怎样的不同寻常。
“王爷,麻烦您再委屈两天,芍孑他们派人来接您时,久黔一定亲手帮您解开这链子,然后磕头谢罪任您发落。”
小心的调整了铁链使得既能将他困住、又不会伤到他,区久黔无奈的抹抹额头,看到慕倾墨被捆在背后的手动着,叹了口气。
“王爷,您就死了跑出去的心吧。就算您到了王府,夫人也不会见你的。”
慕倾墨停顿了挣脱,看向他,“为何?”
“这,反正就几天了,说了王爷您别生气——因为是夫人不想见你。”
“汐臣?……”慕倾墨疑惑起来,“为什么,明是他说叫我在他身边……”
“……唉,王爷啊,您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区久黔摇了摇头,给慕倾墨敬上茶去,让他喝了些,“虽是由夫人应下,把您双手奉出,夫人也是不愿的。这时再见了您,夫人又怎么忍得住心思,还不……呃,算了,这也轮不着我多说。”
放了茶杯,见慕倾墨垂了头安静下来,区久黔拍拍他,示意一旁侍候的几人好生照看,走了出去。
“早告诉你好了,也能省我些事……王爷,您也静下心来想想夫人的心意,再考虑该怎么做吧。要是这样您还能逃出去,我也就当真没有办法了。久黔我还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晚时,我会来陪您的——可别再让我满宫的找您了。”
他回过头来,点点心口,“就算是我,看着你两人这样,也会心疼的。”
那门又一次合了上,留下斑驳的光影,碎碎落在,落寞不语的慕倾墨身上。
转眼间,红囍的灯笼一类也都挂了上,诸事齐全,就待天明,两迎新人。松了事宜的芍孑坐在了喜堂门前阶上,指尖捻动着个多出来的装饰用花枝,手托着腮发呆。
“芍主子。”
一旁来了个身影,芍孑抬头看去,笑了笑,在身边拍了拍,示意来人坐下。
“来,坐下吧。梨香。”
“是。”
梨香弓身一礼,敛了衣裙并不疑犹的坐了下,抱着双腿,看着双手,安静的眨着眼。
“也有一个月了呢,没和你再这样一起看这片天空。”
“……嗯。”沉默了会儿,梨香应道,抬了头,一同仰望,“不论是白天,还是夜晚,在梨香身边的,除了枣翠,就是芍主子了。”
“呵。”侧眸看了她眼,芍孑随手将那花作簪子般的插入发中,“呆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你和枣翠不在身边,我还有些不能习惯呢。说实话,百鸾他向我要你两人的时候,我可是吓了一跳,犹豫了好久。”
“将我两人救下、又教导长大的,可是芍主子您呢。说来,还是我俩人惶恐不安,离了你,担心日后该怎么办。”
“那现在呢?看着那位王妃大人,梨香,现在你又怎样呢?”
“梨香……喜欢这位夫人。”
那略有些感伤的声音,引芍孑看去,看她望着远处,浅淡的笑着。
“第一次正式的作使唤丫头离开芍主子,梨香也是心里不安的,可初见夫人时,夫人她那般温柔的笑,着实安抚着我……那时我很好奇,这是个怎样的人呢,笑容那般美丽而温柔的人,会是怎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