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虽说慕倾墨不喜顾松怡,枣翠对他额外热情——还说是为了吋儿,汐臣向几人介绍时提了到,顾松怡便是西郊府宅的主人,吋儿也是他闲时养的。
顾松怡不是个爱说话的人,多只是在无人地方喝酒卧雪。汐臣还问他不是与枫宁熟络,怎么不去枫宅?顾松怡淡淡看他一眼,又饮口酒,一面在枣翠羡慕的目光里逗弄着吋儿,简单说道,嫌我惹人厌,赶出来了。
汐臣听后就笑着。他也看出枫宁在朝政上多少认真的死板了,任什么也不能耽误。这一回受了伤,若只他自己恐怕不会当事依旧上朝,顾松怡回来,硬是逼他写了奏章告假歇了许久;总也是为了自己,枫宁还能忍下,这过年时候他竟开始张罗要带自己走,说什么不理他慕容氏天下的破事出去游山玩水;顾松怡是个闲散四游的人,可枫宁不是,被那般态度淡淡的就安排了自己,任谁都不满吧,又更何况是枫宁了。忍了忍,忍不住,终于被从去宫宴的路上劫下来到了王府后,两人是闹了掰,你愿意玩玩你的,我却怎么也是不会去!
不想还有人能制住你。汐臣笑着说,而顾松怡只是看来一眼。
什么制不制住,让着他罢了。
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见顾松怡要走,汐臣忙问道。
自那随洒身影传来一语淡然。从……一早。
说来也是有趣,枣翠喜欢吋儿,就崇拜起顾松怡来,学着他的模样逗着吋儿,然后开心的叫汐臣来看。有时见顾松怡到了这边像是找汐臣又只在旁边坐着,她便抱了吋儿过去好奇的问他些什么。顾松怡开始也不愿理她,可被那般锲而不舍的问了多次,也渐渐开了口,顺着她的话随意说些什么,也算是回应一下汐臣请求的目光。
诸事安然,热闹落了下,生活依旧平静安和。幸也是顾松怡在王府暂居,古老闲暇时有了对弈的对手,不再只是一人空摆着一个个棋子。只是两人都不说话,你一招我一式,不慌不忙慢条斯理的,旁边放的茶水在安静中凉了去,一盘棋才不过下了十几个子。
开始时芍孑跟在古老身边还看着,看着看着也就没了耐性,说着佩服打着哈欠离开了,至于其他人更是如此,走走过过,也就是梨香来回换个茶水什么,这一处景致,便仿佛定了形一般。
十五前,还有个意外之人来到王府。
来人请了仆侍通报,刚一进来就撞见枣翠到处追吋儿。看枣翠扑在了地上,来人蹲下身向吋儿动了动手指,吋儿抖了抖耳朵跳过来,停的片刻便被抓了住,由他交给了起身的枣翠。
“这不是刘大人吗,怎么来了这里?”枣翠在此,梨香自然也出现了,向刘安礼过,她向里院伸出手,“刘大人若是找王爷的话,王爷正与夫人一同;或是区大人、芍主子?他们此时多半在院子里。”
“梨香姑娘,枣翠姑娘。”刘安也是向两人礼过,模样还是如之前那般,“在下此次前来拜访所为三事——一来替皇上传话给王爷,莫要忘了明日进宫一事;二来,在下奉命即日起为王爷护卫,侍随身边……”
听刘安话顿了下来,梨香看着他笑了想,“刘大人也是怕王爷不肯,才先说与梨香和枣翠吧。刘大人若是担心,梨香去与夫人说说就好,守着王爷定下的规矩想来也就没什么了。那——第三事是?”
“如此就有劳梨香姑娘了。至于第三件事……”刘安想着什么,神色转了郑重,“算是在下一点私事。在下听闻有个顾姓游子借居王府,不知可能一见?”
“刘大人说话还真是客气的很。”枣翠在旁开口笑说,“那梨香去找王爷和夫人吧,我带刘大人去找顾公子。”
“嗯。”从刘安身上收回了目光,梨香点头应声转了身,“枣翠,可记得处处打理着。吋儿也放回去吧,府里人多了些,不小心弄伤了就不好了。”
“知道了——”枣翠说着,退步让开路,“刘大人,请这边走吧。”
说来两人的见面是叫人觉得哪里违和的。似乎不曾相识,又似乎彼此知通。抬头看见那凝了眉头的刘安时,表情淡淡的顾松怡眸色沉了下,停了手中未落的棋子,向古老聊表暂停歉意后便与刘安一前一后默无声息的到了个角落止步。
渺渺雪中,这两人间的沉寂愈加深沉沉重。许久,刘安才动了动嘴,却是显得突兀的屈膝而拜。
“顾公子,当年在连累枫大人与几个无辜百姓的袭击中挺身相助的就是您吧?”
“什么挺身相助,我只是受不了那人受伤罢了。”顾松怡合了眼,眼前浮现那次枫宁折了腿疼昏过去的情景,“不管你要说什么,先给我站起来。”
刘安却没有理会,深垂着头,吐字艰难,“请顾公子将当时情况都告诉在下,若能得什么有关那些人的线索,在下感激不尽。”
“……线索?”瞥一眼见他没有起身,顾松怡沉呼,“在那之前——你是何人?”
刘安扶在地上的手攥了紧。
“家妹宛儿,死于那祸。不求报仇,至少……心有知数。”
……
十五佳节,灯火沿街。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