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般,平素好脾气的林珵却不好意思起来,拿起旁边的剑,道:“来吧,收着点力气。”
有时候,有些事是越叮嘱越会出错的,不过十来招,林珵一个后弯腰的动作时,谷嘉义就没收住力气,把人带地上去。
谷嘉义连忙扔了软剑,伸手抓住林珵,往身前带。
不知有意无意的,林珵的手摸上自己刚刚艳羡过的胸前肌理,谷嘉义也是悄然红了耳根。
静立片刻,林珵先反应过来退开,冲谷嘉义点头道:“孤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话的语调还算平静,只是步伐略显凌乱。
谷嘉义在后面看着,眉眼错愕,心怦怦跳着,声音很大。
☆、北蛮内乱
目送一个人离去,本该是伤感的事,但谷嘉义偏偏从林珵的背影看出几分欢喜,许是暂时还不用分开很久,转眼便可再见的缘故。
他又在原地练习了一边剑法,自顾自琢磨了一番,就到平素了去定北军校场观摩的时候。
定北军的校场,外人是不许进的,但谷嘉义是谁,不说唐济的这层裙带关系,因着参源,他在林康泽面前也是挂了号的。
雄浑的男声响彻在定北校场空旷的上方,无数兵卒动作齐整地练着突刺的动作,汗水无声滴在土地里,将地面染成更深的颜色。观察入微的,能发现校场有兵卒踏过的地方,比周围稍低上几寸,那是经年日久,被踩下去的痕迹。
校场边上的二层小楼上,今日的带军大将唐济站在栏杆边上,身侧站着谷嘉义。
风飒飒,撩起了迎风而立的两人耳侧发丝。
唐济问道:“日日观摩,可瞧出什么门道?”
“令行禁止,如臂指挥。”谷嘉义看着下面兵卒汗如雨下,心内骄傲无比。这就是大楚固守边疆、从未失过一城的定北军,他们每年战斗在可能死亡的边缘,用汗水和血泪守卫家国。
“这些人里很多新兵,真到了战场,令行禁止还是有难度的。但体魄雄健了,性命留下来的机会也就多了。”唐济指点道。
谷嘉义弯下腰,趴在原木的栏杆上,“大楚男儿,不惧厮杀矣。总有一日,叫这天下归一。”
“这天下太大,前朝就有记载,海之外有异国!”唐济拍拍谷嘉义的肩,笑道:“我们怕是看不到那日了!”
谷嘉义侧首看,唐济侧脸线条硬朗,笑容里带着浅浅的遗憾,万国归一,无缘得见,着实是遗憾的。
他挑眉贫嘴道:“我们还可以指望一下一统北蛮的,疆土那么大,收服过来也是青史留名的事。”
唐济揉一把他的头,谷嘉义捂住头躲开,却还是顶了一头乱发。
楼下的小兵扯着嗓子喊道:“两位大人,元帅找!”
唐济探头大声问道:“元帅府?”
小兵喊道:“是在元帅府!那位校尉大人是使臣大人叫的。”
问完这话,唐济和谷嘉义二人从二楼下来,骑上自己的马,往校场不远的元帅府去。
唐济担心着战事突起。谷嘉义却是猜事情和林珵有关,但上回元帅府接风的晚宴他回去得早,还不知道林珵往北蛮里埋了钉子的事,是以也一头雾水。
两人在元帅府的石狮子处还看到了文轩,他也是凑过来问唐济,“唐老弟,知道什么事吗?”
唐济眼神和石狮子一样无辜,文轩一眼就懂了,三人便不再多说,快步进了大厅。
除他们外,其他几位品阶在二品左右的大人也到了几个,满座数下来,谷嘉义竟是最末尾的。
他摸摸鼻子,堂而皇之走到最前面,坐在了林珵的侧后方。
林康泽坐在上座,面色沉肃,显然是事态严重或焦急,但席上人还没满,只得等着。
林珵瞥一眼谷嘉义,看他一脸坦然,没有半分自己坐了下人位的自觉。他犹豫了下,默默将身子后挪了寸许,让了半边的桌子出来。
林珵不知道的是,那位置除了八喜,还有旁的人可坐,例如爱妃之类的。
被林康泽视线打量着,谷嘉义轻轻唤了声师兄,才坐了上前。
师兄弟?这认知在心里一闪而过,关于林珵让出半边座位的异样也去除了,林康泽再看下面,人恰好来齐。
林康泽拍一把桌子,镇住一群还在说话的将军们,又看向林珵。
林珵右手小弧度一挥,他身后远远的一个灰色衣裳的青年走出来,单膝跪在前方。
“北蛮王庭四月里开始内乱,如今正处在胶着期。年富力强的北蛮因为偏向大楚女妃的子嗣七王子,被大王子下药加害,如今全靠补药吊着性命。大王子的下药证据被捏在三王子手上,但大王子有北蛮王妃的支持,三王子也拿不下大王子。我们看好的七王子却是手上兵力不足,不敢轻易动手,首领谴我回来问问主子。”这青年噼里啪啦一串话一口气说完,听得众人愣了一瞬,才去想话里的干系。
第一点是,北蛮王要死了,去年还率人打谷草的那个威武汉子,竟因为自己的儿子下药而要失去性命。虽说北蛮的将士们都巴不得北蛮王死翘翘,但这死法,和死法的由来,都不由让人心中一寒。
第二点是,北蛮王庭三方势力对持,大王子和三王子都有背后族民的支持;血脉里有大楚一般的七王子却没有兵力相抗,幸得有他们支持,也不算落了上风,说不得还隐隐占了上风,旁人可不知七王子身后有人。
文轩性急,最先开口道:“那个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