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痕在处理家族事务上一向游刃有余,与冷承风的多次见面也是谦恭有礼,向来为对方嘉奖,这次心里知道与以往不同,怎么也不敢多言,埋着头,一幅虚心受教的模样。
冷承风重重一哼:“我儿子在里面缝针,你们在外面讨论我儿子的所属权,很愉快?”
两人继续埋着头。
“告诉你们,不用想了,”冷承风慢悠悠地说,声音却如夹杂着冰雹,“他那里已经废掉,别说上床,能不能生活自理都是个问题。”
两人抬头,脸色煞白。
还是君痕最先回过魂,“伯父,您……当真?”
“假的!”冷承风倾身,冲着两人冷笑了下,头也不回地走掉。
“谢叔,送客!”
家主的声音不阴不阳地传来,在医生后面出来的谢管家无奈道:“两位少爷……”
“我不走。”凌晔低声道,“他若真废了,我便照顾他一辈子。”
谢管家头痛,“那君少爷,您……”
“有件事一直瞒着你们,”君痕欠了下身,恭谨道,“上次送他盒子的是我……”
“啊?”
“盒子里装的东西也是我选的,的确是我想用他身上。没能在第一时间站出来,很抱歉。”
“君少爷,”谢叔摇头,“如果是这样,那先生应该早已查明,不知道的只是我而已。”
“子琰由您一手带大,等于您半个儿子……谢叔,我必须告诉您,我才是他情人。”君痕抬起头,咬着唇道,“如果我在他受伤的时候走掉,有什么资格让他爱我?”
“你们……你们……!”谢管家咬牙退到一边,让出医疗室的门,“麻药不重,少爷应该快醒了。先生那边,我去说。”
“多谢谢叔。”两人说完瞟了对方一眼,目中暗藏波涛。
“少爷这样,先生虽打他打得厉害,其实根本没办法,上次先生去找了个写书的,那人建议先生干脆让少爷找个男人定下来,先生回来就摔了珍藏多年的古瓶……”
凌晔皱起眉,“子琰会这样,他自己也不想。”
“可不是吗,好端端的男人,谁会想……想那个。”谢管家痛心疾首,“以前的治疗,少爷一直很配合,从来没抱怨过,可那东西……根本治不好。少爷他……分明就是有隐疾啊!”
“谢叔,您别担心,这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们都习惯了,自然觉得没多大关系,旁人却会说三道四,连先生都……唉!这么多年,我就不明白先生怎么还无法接受,他骂少爷,父子俩都难受,这是何苦!”
97.
与谢叔唠叨了几句,两人才进去,冷子琰躺在病床上,看样子没醒。凌晔搬起条凳子就守他旁边,还故意把两只手抢在怀里抓住。
凌晔的敌意,千里外都能感受到,更何况君痕离他不到一米。
“我们得谈谈。”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
君痕偏过头,扯起嘴角笑了下,“你以为你蛮横地抓住他的手,他就是你的?你有尊重过他的意愿吗?”
“他放不开我……”冷子琰趴着躺在病床上,凌晔便腾出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他后脑勺,“这点够了吗,君痕?”
“你的意思是,就因为他那点‘舍不得’,我就应该宽容地容忍你,让你肆无忌惮地插入我和他的世界?换做你,做得到?”
凌晔的手一颤,别说容忍,若是角色颠倒,他把君痕做掉都可能。
“不说话?”君痕微微俯下身,刚好擦着凌晔耳朵,目光却是盯着床上的人,“凌晔,别不承认,你理亏,就算如你所说你从未挑拨离间,至少,你是个可耻的第三者!”拍了拍凌晔肩膀,君痕重新站直身体,一字一顿,“这些事,麻烦凌公子,用力地想一想!”
意识恢复不久,下身便一阵撕裂般的痛,冷子琰咬着牙吸了口气。
“醒了?”
这声音……
冷子琰转过头……君痕?
“你怎么在这?”冷子琰很惊讶,这是冷家吧……君痕怎么在?
等等!
冷子琰蹭起来,拉起被子赶紧捂住下身,把下面裹紧了,又皱起眉。
既然君痕在这,那就代表他已经知道……他被一头豹子给操了!
冷子琰头很痛。
“捂那么紧,不嫌热?”君痕叹气,“拉到伤口怎么办?”
已经拉到了。
“把头转过来……”那人脑袋埋在枕头里,不肯动,君痕不得不故意厉声道,“冷子琰!”
“你来做什么?”枕头里的声音很闷。
“来看你。”
“看我笑话?”
“你认为……我是这种人?”君痕忽然觉得心里某个地方刺了下,为什么他会这样想他,如果是凌晔,他还会如此怀疑?“和我在一起,就那么没安全感?时时刻刻都担心我会抛弃你,所以想尽一切办法地讨好我,唯恐自己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冷子琰……你……为什么要把自己搞那么辛苦?”
“君痕,你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