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偲感觉到他的气场消退,不禁松了一大口气,又有些不解,困惑地看着他,然而他脸上的表情一片空白,看不出任何内容。
陆偲忽然有点担心起来,正想出声叫他,却见他掉头就走,陆偲怔了怔,赶忙追过去。
陆英捷人高腿长步子大,陆偲一路小跑也没能追上他,最后还是在玄关处,他自己停住,因为要穿鞋。
“哥?”
陆偲唤道,还没来得及再多说,就被陆英捷头也不回地打断:“你不必告诉我,什么都不必告诉我。”
从陆偲的角度看过去,只见那个背影异常高大,而又异常冷酷,充满拒绝,甚至像在极力抗拒着什么。
陆偲的心脏猛地抽紧了:“哥……”
“以后你的事跟我无关,我没必要知道,也不想知道。”留下这样一句话,陆英捷打开大门跨出去,就像要永远离开这里般,步伐匆忙而坚决地跨了出去。
陆偲如同在做梦似的,茫然无措地望着那个离去的背影,直到它从视野中消失踪迹,才突然一下惊醒,连鞋也没换就追了出去,然而追上的只是那辆车渐渐远去的车尾灯。
直到连车尾灯都看不见了,陆偲才拖着重如灌铅的双腿往回走,进入院子里,不经意地看到那座秋千椅。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陆英捷的地方。
他走过去,在陆英捷曾经坐着的位置坐下,却已经再也找不到这个人留下的气息。肩膀耷拉下来,失落的潮水把他彻底吞没。
他不明白,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陆英捷那样说话,那样离开,难道是要……跟他决裂了吗?
一阵凛冬般的寒意袭来,陆偲浑身颤抖几下,紧紧用双手抱住自己,双脚也踩到椅子上,蜷起身体,把脸深深埋进两膝之间。
谁来告诉他,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 ※ ※ ※
一整夜陆偲几乎没睡,辗转反侧到天光,早上起来洗了把冷水脸,用力在脸上拍打,告诉自己要振作。
没错,只不过是一次小小的冲突与挫折而已,怎么能就这样一蹶不振呢?
如果实在搞不明白,那就尽力去搞明白吧。
于是打定主意,再找陆英捷沟通看看,可是想打电话的时候却发现手机找不着。努力回想,最有可能就是遗落在酒店里了。
陆偲用房子里的座机电话拨过去,铃声响了一阵子才被接通,而从听筒中传来的那个声音,既在陆偲意料之外,却也似乎在情理之中。
昨天的局面闹得太僵,如今陆偲听到这人的声音,不免有点尴尬局促。
毕竟在电话里,很多话实在不好多说,所以他只是询问对方在哪里,方不方便让他过去拿手机。不管有什么话,等到见面之后再说会更好吧?
结果梅凌却问他住哪里,晚上叫人把手机给他送过来。
陆偲不好意思地推脱几番,最后也只得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