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泽看着方大春唾沫星子乱飞,尴尬地笑了笑,模糊地应几声,喝了口热茶。
方大春像是越看宋亚泽越顺眼了,喜欢得不得了!她语气高昂地说道:
“你看你这孩子……啧啧啧,长得多俊啊!气质又好!又干正事!哎呀呀,俺要是有你这样的儿子,真是俺家坟头子冒烟儿啦!”
“唉呀!俺家那孩子跟你差不多大,跟你一比,连个小拇手指头都比不上!天天换对象,一下子都能谈两个!俺和他爹都愁死啦!小时候天天跟一帮混子混一块儿,穿着跟老妖精似的。后来又突然闹着要念书了,俺和他爹就商量,那就让他念吧!”
宋亚泽心里一凛,动作一滞,杯里的水都晃了出来。
“为了给他念书,俺可没少找关系花钱,好不容易给他弄了个学上,消停了一年吧,突然又不知道让谁下了蛊啦!突然一天带着满脸血回来,把俺吓得呀,去医院缝了三针!问他话,他也不说是谁,把自己锁屋里三天才出来!”
“出来之后就天天换对象,一天能谈俩!把俺和他爹气得半死!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又找大仙看看是不是惹上什么脏东西了,不管乎呀!哎哟,作孽呀!”
方大春自顾自地唠唠叨叨的。她没有发现,宋亚泽浑身僵硬,眼神惊讶,连呼吸都慢了一拍。
“妈,你又干吗呢?怎么院子里那么乱?!我今天得去趟酒吧,晚上不回家住了!”
客厅里传来宋亚泽很久没有听过的声音了,这声音很熟悉,却也是有些变化的,似乎是染上一丝成熟的味道。
声音越来越近,带着急促而紊乱的脚步声,似是喝了点酒。
“那个……怎么你把院子里的东西都挪了?我那些哲学书你可别给我乱放啊!我可是花了不少——”
声音戛然而止,像被按了静音键似的。
仇英跨过客厅的玻璃门走到庭院,看到长凳上的来人,像被闪电劈了一般;他感觉像是在做梦,好久才反应过来这是现实;他的脸像被冰冻住了,僵硬无比;此刻的他,像是站在地面上,又像是踩在云端;他的大脑好像瞬间空掉了,什么记忆也没有了,他感觉一切都消失了,连自己都消失了,只有那个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