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的寺庙着实荒废得太久,衍墨面带阴郁,将人扶进间概似柴房的屋子。略作清扫,将人扶坐至地面上。
俎上鱼肉般认人安置在无论如何都称不上干净的土灰色石板地面,万俟向远幽幽眯起双眼,不满之意溢于言表。
看着那副吃人面相,衍墨犹豫再三,还是伸手将穴道解开。
“半日闲的效用仅是几个时辰……”
威胁……
“是。那属下便等药效过了,再陪同主人回去客栈。”
镇压……?
柴房里非是没有桌椅,只是简陋了些,椅子是那种没有椅背的横木,毫无气力之人根本无法坐稳,这倒也怪不得衍墨不敬?
“回客栈。”
“主人中了半日闲,不宜移动。”信口胡诌着,衍墨扫了眼桌椅与地面,终究没敢挑衅地坐到凳子上去。
虽未有责备意思,却却仍旧有些不悦,万俟向远冷下脸色开口:“胡闹什么,回客栈。”
偏偏,有人今日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哪里来的熊心豹子胆?那还得谢于张家的梅子糖铺……
“属下明了,主人自便。”
自便……!
渐起的怒意暗暗酝酿,待看清嘴硬之人微微僵硬着的身子,万俟向远顷刻便气消。
纵容了那么许久,又哪里差了今日……况且,还是因着自己犯险而起的事端。
无奈,合了合眼,“地上凉,去椅子上坐着。”
衍墨一怔,慌慌择了句什么带开话头,却禁不住被话间关切暖了心底:“那药是备着主人遇险时用的,不是给主人犯险用的。”
“不是还有个窝在草里不肯现身的……”闲闲调侃着,万俟向远竭力一倾身子,顺利倒往衍墨身上。
无可奈何地展臂接住,终是将人揽靠在了怀里。
“杀了主人,逃离寒炤阁,方才是再好不过的机会。”
全然的信任,没有一分一毫紧张,万俟向远闲闲启口:“现下机会犹在。”
本是一句失了分寸的气话,被这么一语顶回,衍墨也就不再作声。
望眼粗木窄桌上的火石,万俟向远吩咐道:“去点上火,把衣服烘干了。”
没料想这么快就放弃回客栈的“命令”,衍墨一挑眉毛,拿了火石开始点火。
“啪——啪——”
惯有的淡定与利落,没有火折子,火依旧生起了。万俟向远看得喜欢,也就不再计较回不回客栈那档事。不过……和方才暖和的身子比起来,现下背后倚的木柴……着实不怎么舒服。
于是,“衍墨,过来。”
随受添几截木柴,衍墨坐回到原来地方。
盯着身旁人的领口,万俟向远示意:“脱了,把衣服去烘干了。”
点火烘干衣服是平常,衍墨沉默一会,抬手去解衣带。
将两人湿漉漉的外衣解开脱下,唯一能动的,自然要劳力一番。
绸缎里衣被雨水所浸湿,服服帖帖粘在身子上,原本雪白的颜色……早已半透。映着明灭火光,显得益发撩人。就连胸前两点突起.也清晰十分。默默望着烘烤外衫的人,万俟向远禁不住生出旁的心思。
心猿意马地注视良久,微不可觉的热流便齐聚涌向下腹。
“过来,衍墨……”
试着烘到半干的农衫,衍墨起身走回。
“主人何事?”
万俟向远嘴唇动了动,声音却轻得根本辨听不清。
只以为是哪里不舒服,衍墨坐下去,将脑袋靠上前。
满意看着凑到嘴边的耳朵,万俟向远再不客气,舌尖浅浅伸出,拨弄了一下柔软的耳垂。
衍墨警觉地偏开头去,视线却刚好对上微微降起的某处。
暧昧凝视着与往同柔顺搭不上边的人,万俊向远难得没有再说话。
仅仅一瞬间,羞恼、窘迫顿收。衍墨眼帘半垂,神色自若地将手掌覆上万俟向远胸肋,圈画游走,极尽qíng_sè地一分分磨蹭下去,最后落至某处……用力一握!
“唔——”
疼痛来得太过突然,万俟向远闷哼一声,面色真正难看到极点。
作恶之后,衍墨神采奕奕地走回火堆边,悠然烘着农衫,那表情……实在气人。
“过来!”
“属下知错。”拿着干得差不多的外衫走过去,衍墨识趣地认了错,但话里轻佻……却展现的淋漓尽致。
从未知道内力散去竟是如此‘爱是”,万俟向远看着只着了里衣的人,已经不知气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