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在一旁偷偷看着。说偷看不尽然,他们并未躲起来,只是被看得完全没有发现罢了。其中一个男人想走上前,被另一男人捉住胳膊。
主子,没有看到接下会发生的事,你会后悔终生的。
另一个男人心情沉重却不得不假装冷静地说道。
是……不是……有什么人……强迫他这样做的?!
男人一双锐利的眼睛里饱含受惊的神色,他结舌的、惊悸的、恐慌的、无措地问道。他极力地按捺住心中的辛酸苦楚和撕心裂肺的悲痛。
另一个男人沉默地摇摇头。有些事情不是他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清楚楚的。
第10章 伤更重 (1929字)
瘦弱的男人把洗好地衣裳挂好。他走进破屋,把床上的老妇人扶起,一个老头子不知道从哪里端来晚饭,三人默默在床边吃起饭来。
说是饭,其实只有三片薄薄的馍,每人一片,再多是没有的。如果他没看错,碗里的只是普通的水。
吃完晚饭,瘦弱的男人没有回去洗衣裳,而是从屋后推出一台残破的推车,车上放着几个破桶。
男人不知道那该死的是什么,但从车传来的阵阵恶臭,连远观的他们都能清晰闻到。
男人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他宁愿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看到的都是错的!但现实是真真实实发生在他的面前:
瘦弱的男人从各家各户的后门虔诚地接过一桶桶粪尿,把它小心翼翼的倒进车上的破桶,再把桶归还。
每个人都是嫌恶地用一只手掩住口鼻,另一手伸直递给男人,男人却神圣般的接过,,仿佛那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虔诚地倒进桶里。
男人惊呆,只能怔怔靠本能跟着他走过一家一户。
他看到男人有些摇摇晃晃接过一桶满多的粪尿,男人一个不小心把桶摔下,粪尿倒满地上,有些溅上男人的衣物,甚至溅上男人的脸上。
该死的东西,真晦气!!
家奴憎恶地拧起鼻子,踮起脚尖,走向桶,嫌弃、生气地捡起地上的桶,关上门,留下男人惋惜地看着地上的粪尿。
太可惜了,这些养料可以浇不少的菜,这些肥料都是要给铜板,他们才会拿给他的……
男人觉得胸膛充满窒息的苦闷,胸膛憋闷,头脑空空,心像一块石头一样沉重,这些东西也值得他这样怜惜的看着?!他忘了他可以给他比这好上千万倍的东西吗?!
宣儿……
黎则明走出阴暗处,怜惜地唤道。对刘奕宣,他只有深切的关怀和心疼。
瘦弱男人看到黎则明先是惊讶地瞪大眼睛,在月光下反光的长长睫毛微微地颤抖,接着像快要绝望的人看到希望一样,双眼绽放希望光亮的锋芒,嘴角不可自制地扬起,后又像想到了什么,脸色僵硬,咬着牙齿,抿起双唇,溅下眼睑,默默走回车子的把手处,推着车子继续他的事。
男人真想捉过刘奕宣的胳膊,摇着他的肩膀,问问他的脑子装的到底是什么,想着又是什么。
不管男人问他什么或说些什么,刘奕宣不想理会也不想听他说,他挡在面前,他兜过就是,他不想再与他有什么关系了,不想和他再在一起,不想再体会那种痛不欲生的爱。
黎则明眼光冒火,额角绷起青筋,握紧双拳,走到刘奕宣的身边,气呼呼地把他的车推翻,车上的粪尿倒的满地都是,一股恶心的臭味顿时涌上鼻腔,险些要把人薰晕。
刘奕宣的心痛得阵阵抽搐,这可是他们未来的药物和食物的金钱来源!他直直地跪倒在地上,用颤抖的手拿过破桶,双手毫不犹豫地把地上臭熏熏的东西一点点勺进桶里。
刘奕宣再一次把黎则明吓倒了!黎则明第一次发现自己心的承受能力是如此的脆弱——动不动就有碎裂和爆破的感觉。
黎则明捉着刘奕宣的胳膊,把他提起来,伸手就给他一个轻轻的耳光。黎则明万分希望这个耳光可以让刘奕宣清醒过来,不再做既伤害自己又令他心酸不已的蠢事。
尽管他已经有控制力道,但力道足以使失去支撑的刘奕宣摔倒在地。
刘奕宣双手撑地,肩膀剧烈地抖动,泪水像断了的珍珠从他脸上滑落。
是不是,只有死了,这种无完无了得痛才会消失不见?!
刘奕宣像自言自语的喃喃……
他说得很小声,但还是被武功高强的黎则明听得清清楚楚。
刘奕宣失魂落魄的站起,摇摇晃晃的走着。
不知道他要干什么,黎则明被刘奕宣突如其来的改变弄得楞楞地跟在他的身后。
走到河边,刘奕宣居然头也不回地跳进河里。感觉就像这世上已经没有任何的东西或人值得他留恋,甚至让人觉得他已经绝望透顶,再也不想经受一丁点的刺激。
男人来不及阻止他的将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跳进河里,滑动双臂游向刘奕宣。
男人再一次痛恨自己,怨恨刘奕宣。
原来他打算让刘奕宣受多几天苦,但看到刘奕宣过得如此清苦和卑微,他还是心软了。
结果刘奕宣还是让他失望了!
转眼,黎则明把刘奕宣从河里抱起,把他放倒在地上,自己也跟着倒下。
刘奕宣剧烈地咳嗽着,像是要把内脏都吐出来。
男人把刘奕宣拧起来,重重地甩给他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
刘奕宣扑倒在地上,血从他的嘴角流下。
看着男人扶起黎则明,刘奕宣才注意到: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