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哲谦还不好意思明说是被吃醋的陆大圣闹的。
理着理着,蜡笔小新的专属来电铃声响起。
郑哲谦一看墙上的钟,原来已经下班了。
接起。
一阵英文叽里呱啦。
呱着呱着,郑哲谦忽然顿了顿,对着手机说:“……额,咱们用中文吧……嗯,被一帮正准备四六级的兔子用极度崇拜的眼神围观,突然领悟到做人要低调……”
话落,正盯着郑哲谦的兔子们都红了脸,各种理由告辞,笑着跑出门去。
郑哲谦也笑着跟他们致谢道别,又继续对着手机说话。
“……你也是时候面对自己了,放得下放不下,都需要尝试。你自己不勇敢,没人能替你勇敢……别再叫他jason,他有中文名……我想,他也是意识到再这样下去会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才决定转到建筑系的吧。反正他的研究方向卡中间,随便站哪里都一样……是啊呵呵,小灰兔本该更敏感,大概也是心乱了……嗯,只有这样的对方,才打得进他们心里去,一物降一物吧……”
从郑哲谦那里出完气回来,池飞又给他打了个电话,说要跟客户吃饭,不回花公馆,又说顾安陪高长老去医院体检,老先生身体挺好,又越活越像小孩子,被顾安和长老夫人合力架上车。于是顾安也不回去吃饭了。
花公馆无人供他欺凌泄愤,九星级御厨陆晴名也懒得给自己一个人做饭,留在新校区食堂解决。
这天晚上正是学校xjf露天演唱会。结束后,同学节便算正式落幕了。
陆晴名一时无聊,也跟着人潮去看。
演唱会在建造优良的操场举行,舞台前面放了长长好多排小凳子,还有更多的同学抢不到位置,只能围在旁边站着看。
人围得多了,更外圈的同学就看不到演出,只能站得更远些。
还有许多懒得站的同学直接坐到舞台另一头的操场观众席上,有望远镜的拿出家伙,没有的就远远看人影、听歌、聊天。
陆晴名就是懒人中的一个。
随便挑了个位子坐了,远远看向另一头的舞台。人影绰绰,还不如直接看星星。
天气倒是很好,校方挑过,满天繁星。
陆晴名坐着发呆,台上走韩国路线的三个帅哥组合又唱又跳。
距陆晴名左后方不足三米的几个小女生叽喳正欢。
“他怎么跟你表白啊?”
“没,就是下课了一起走,打打篮球什么的。”
“感觉人挺好的啊。”
“嗯,他有时候做些小事情,挺感动的。”
“哈,你别这么快就被人拐走了啊!”
“光感动毛用!你有没动心啊?”
陆晴名听着听着,忽然想起几年前,顾安刚搬进花公馆,还不是很清楚花江生情况的时候。
那时也不知什么话茬,顾安对花江生说:“师尊啊,您什么时候定师母啊?三天两头有美女主动亲近,隔三差五害小生自作多情,却原是预备师母找我打探敌情,防不胜防啊!”
花江生笑了:“是烦不胜烦吧?为师尽人事而不辍,顺天命而不争,等着你师母驾七彩祥云来接为师。祥云收下,师母退回。”
顾安哈哈大笑:“我等着,看哪位师母这么大魅力!”
花江生但笑不语。
顾安出门,只剩花江生和陆晴名。
陆晴名忽然说:“你根本没打算尽人事。你是不想再与社会抗争,只是消极等待,哪一天有人把你感动了,你就跟着走,不论是不是走回正常人的轨道。”
花江生愣了好一会儿,想打哈哈掩饰过去。
那时的陆晴名不似如今圆润,还像只刺猬,喜欢针锋相对。他没放过花江生,继续直视逼问:“感动,就是感情吗?”
花江生无法,深深吸了口气,再慢慢吐出来。
他摸了摸陆晴名的脑袋,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很静很缓地低头,把额头贴在陆晴名额头上。
发丝微搔,呼吸极近。
花江生苦笑的声音说:“你这孩子,就是太敏锐了。”
如今的陆晴名把额头靠在操场观众席的栏杆上,冰凉凉的挺舒服。
嘈杂的舞台音乐热热闹闹响着,似近又远。
陆晴名想了好久,才终于想起那时候的花江生说了什么。
他说,感动和感情,本就是不一样的。
分得太清不一定好。
能误会一辈子,也就圆满了。
☆、第十一条 要体察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