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言拿着一块棉布,小心翼翼地帮李砚擦除身上的血迹,这军中的刑罚实在残酷。李砚和荣武都已经痛晕了过去,宋毅也没叫个停,愣是把八十个大板打满了才把人送到了营帐里。
李砚新伤盖着旧疤,大大小小的伤痕令人触目,秋言咬着嘴唇,心痛李砚这些伤竟都是因为自己。他每抹去一道血迹,心里的愧疚便多上一分,煎熬极了。
“这李砚还算是个见义勇为,你这算凑的哪门子热闹。”另一边的荣文看着一样奄奄一息的荣武气就不打一处来,“半点脑子都不用,以后该怎么做荣家的家主。”
“文少爷,您先别急着生气,先把伤口给他们清理了吧,”秋言把另一块布浸湿了,递到荣文的手里。
荣文虽然处处做得周全但照顾人的事情可没有秋言来的熟练,他紧盯着秋言的动作,依样画葫芦往荣武身上招呼。
“呦喂!”荣武长嚎一声,清醒了过来,他身体底子好,晕倒也只是因为承受不了那连续的痛感,倒不是因为伤情严重,“你这是要谋杀亲哥啊,”原来是荣文上药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荣武的伤处,惹得后者打了一个激灵。
“笨手笨脚,”李砚也缓和了回来,他身体虚弱但表情得意的很,口气就像军里的那些老油条,“你这种大少爷就该老老实实地待在武阳,跑这来丢人现眼。”
荣文瞪了他一眼,懒得和他计较,转而和秋言求教,“你是怎么系的节来着?”
“文少爷您还是少动手吧,我忙完三少爷这边就给武少爷包扎。”秋言看了看荣武那惨状,只好把事情揽到了自己身上。
荣文勾起唇角,“还是小秋言最贴心,我如果是李砚,也愿意把你捧在手心上。”
“你别给我趁虚而入啊!”李砚刚好一点就挣扎着要起身,却被秋言一把按了下来,“三少爷您就老实点吧,这才来了几天,您就受了这样重的伤,我以后可怎么同夫人交代啊!”
“你不说我娘怎么会知道,更何况宋叔叔也不……”
李砚的话还没说完,宋甜甜就撩开营帐的帘子进了来。
她捏着鼻子,手在脸前扇了一扇,“这什么怪味儿啊!”
“你这不害臊的姑娘,怎么也不在外面通知一声!”荣武吼了一声,立刻抓起另一张床上的床单草草扑在自己露了大半截的屁股上,这床单又蹭到他的伤口,疼得他长吸了一口冷气,“我怎么这样倒霉!”
“小时候该看过的不该看过的不都已经看过了吗,”宋甜甜倒不甚在意,“我一个姑娘家都没你这么怕羞,”她坐到空着的那张床上,环视了下周围,这营帐就只摆了四套铺盖,再容不下别的了,“你们四个就挤在这么小的营帐里啊。”
“可不是,我们可没将军千金这样尊贵的身份,”李砚说得阴阳怪气,他们好歹也算是关系户,宋毅实在太不厚道了。
“少爷,您别这样讲,别的兵士还有二十多人睡一个营帐的呢,咱们就算好的了。”秋言揣摩主子心意的功夫还是差了一些,丝毫不知道自己正在拆李砚的台呢。
“就是,”宋甜甜可算有了个盟友,顺杆就往上爬,“你还不如秋言懂事呢。”
“哎呦,你这个丫头,因为我受着伤就来欺负人啊?”李砚一说不过人就换上了无赖的语气。
“我可不是,”宋甜甜从袖口里掏出两个药瓶,交在荣文手里,“这是我家的独门秘方,对付你们这样的伤最有用了,我爹特意让我送过来的,他还让我给你们捎几句话。”
“什么?”李砚终于换上了正经的脸色。
“你们可不能把军营当成武阳,这里势力混杂,遍布着朝廷里的眼线,走错一步传到上面的人耳朵里可能都会被无限放大,成了挽不回的错误。”宋甜甜自己听到这话的时候心里还有些不舒服的感觉,“他还说,我们得长大了,该为自己做的事负责了。”
一时间,屋子里再没有人出声,每个人都眉头紧锁,连一向不怎么动脑子的荣武都不禁叹了一口气。
“你去回宋叔叔,就说我们都知错了。”半响,李砚终于吐出了这么句话,“以后,我会注意着的。”
宋甜甜听了这话点了点头,“那你们好生休息着,明日还要训练呢!”
她说完这话就出去了,留屋里的四个人大眼瞪小眼。
“三少爷,您现在站都站不起来呢,明天还怎么训练啊?”秋言一想到原本该是自己躺在这床上的时候就觉得十分不平,“我去和宋将军说。”
“别别,”李砚赶忙抓着秋言的手,“你没听宋叔叔的意思吗,他现在给不了我们任何特权,不然会遭到朝廷里的人非议的,你去了情况不仅不会有任何的好转,你没准也得躺在这。”
“可……”
“李砚说得是,你要是也被动了刑,他现在就不只身上疼,心里也该难受的紧了。”荣文真是有点机会就要调戏秋言一下。
秋言一时局促起来,红着脸站了起身,拿起放在门边的碗,“我去给大家领饭。”
等秋言走了李砚才发作,“你以后少跟秋言说这些轻薄话,他还什么都不懂呢。”
“也就你觉得他什么都不懂,”荣文微微一笑,“我看秋言不仅懂,还懂得不少呢。”
“你是说,他真的喜欢我二哥?”李砚喃喃自语道,“我一直当他只是有点崇拜呢,”他又再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他年纪这么小,哪能分得开是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