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言被刘总管派了出来,说是人手不足,李墨看起来也不用人伺候,便让他帮忙准备点祭祀的物事。
刚路过这边,正巧看着李砚和木桶缠缠绵绵,吓了一跳。
但更吓人的还在后面,李砚满嘴食物残渣,还滴答着不知是什么的绿油油的液体,冲他微微一笑,秋言慌忙得跑走了。
“他怎么见我就躲呢?”
“您这个样子,不躲才怪,”杏儿无奈,把茶水递到李砚手里,“您先漱漱口。”
李砚一口喝进去,鼓着脸,晃了晃脑袋,再都吐出来,一时间觉得整个人都清爽了。
“以前我吐还觉着难受,现在都没什么感觉了,是不是一大进步?”李砚拍拍自己的肚子,把木桶放到地上,“这胃口空了,我先睡个觉,待会还得找点吃的。”
“您这吃了又吐,吐了又吃,铁打的胃也受不住啊。”杏儿皱起脸,用帕子堵着口鼻,小心翼翼地把木桶提起来,“我先去把这些倒了去,您可别乱跑,我马上就回来。”
李砚点了点头,装得好像很疲累的时候倚在椅子上。
杏儿略微放下心,但一步三回头,看李砚阖上眼,才快步走向茅厕。
李砚睁开只眼皮,看杏儿已不见了影,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大摇大摆地晃了出去。
刚才秋言是往祠堂那边走了吧?
“诶,这不是砚儿吗,”二夫人正领着个小丫头和李砚同路,“这么快就吃完了?”
李砚一向不爱搭理她,淡淡道,“是呢,我去看看祭祀准备得怎么样。”
“你还有这份心呢,”二夫人讪然一笑,“也不是全然没个用处嘛。”
李砚默默的翻了个白眼,道,“二娘用饭了吗?”
他成心刺激二夫人,她是妾,当然上不了正桌,只能躲在自己的西院一边诅咒东厢,一边期待着她那宝贝儿子给自己争口气。
二夫人的脸色果然变了一变,“用过了。”
李砚努了一下嘴,“那就好,我还怕二娘一个人吃饭有点寂寞呢。”
这死小子,还没完没了了,二夫人把手里的帕子绞了三绞,忽又得意道,“不怕,老爷说晚上他陪我。”
李砚不禁失笑,“晚上我爹不得守祠堂吗,难道你们俩对着死人牌位吃?”
二夫人语塞,来不及想出什么别的话,李砚就又道,“二娘您上了年纪,慢慢来,我有事,先走一步了。”
他快步离开了,剩二夫人一个人在原地不甘的跺脚。
第7章 第六章
一个下午又是跪,又是拜,折腾的原本就胃口难受的李砚眼冒金星,他倚在祠堂后面那个小屋的墙后,翘着腿,不甚舒服地闭着眼。
这地方没人能注意到,他却可以看到别人的动向,不错。
族人们全都休息了,老刘带着一干下人正在祠堂里准备着晚上守祠堂的一应物事,忙得不可开交,李砚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这么忙,明明大祭一年一次,他们比这些主子都熟悉流程。
正这么想着,秋言端着两盘祭品经过了李砚身边。
他果然没有发现李砚,李砚不得不吹了声口哨,才引得他的注意。秋言看李砚蜷着身子待在墙角十分好笑,问了句,“青水蓝天大家雀?”
这暗号从秋言嘴里说出来,让李砚有一种莫名的羞耻,他勾了勾手指,“你来一下。”
秋言闻言走近了李砚,“怎……”
他话还没说完,李砚手就十分快的从他的盘子里拿走了个白皮点心,抓着看了看,好像不是自己喜欢的枣泥馅,但算了。
秋言目瞪口呆地看着李砚这一系列动作,抖着手,指着李砚嘴里那块点心,“这是对祖宗不敬啊……”
李砚想了一想,点点头,又拿出来一个,直接塞进秋言没有合起的嘴里,“对,祭祀得用单数。”
李砚看秋言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便伸出手,托着秋言的下巴往上推了两下,“你倒是嚼一下啊。”
……
秋言无语凝噎,这三少爷自己对先祖不敬就算了,何必拖自己下水呢。他把糕点从嘴里拿出来,刚想说话,李砚就抢先堵住了他的嘴,“别出声,我听不见了。”
“智儿确实是该成亲的年龄,□□国公家的千金大他两岁,怎么不选忠勇伯家的女儿呢?”
秋言听到小屋里传来的声音,知道这是说大少爷的婚事呢,这些日子荣国公经常来拜访也有这样的原因。
“长两岁更知道疼人啊,荣蕊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聪明懂事,非常识大体,她母亲早逝,荣家上下都是她操持着,也很能干,我看她没错。”这是李夫人在说话。
“□□家现在在朝上影响力也不如从前了,而且据说还明着和郑王爷作对,我看礼部尚书的闺女不错,而且礼部尚书的地位中立,两不招惹……”
李砚忍不住骂了个脏字,“成天除了巴结郑王爷还知道点什么。”
秋言不敢开口,静静听着。
“我话也就直说了吧,”李夫人和平时唠叨李砚的口气完全不同,十分威严,“我家老爷和荣国公是拜了把子的兄弟,俩孩子又青梅竹马,情投意合,更何况智儿去哪样的媳妇是我们家的家事,说出来就是给你们打个招呼,没要你们的建议。”
一时间小屋里没了别的声音,真不愧是夫人,秋言暗暗感叹。
“内人说话直,大家也别往心里去,”李楚就温和了许多,“但事实也就是她说的那个样子,日子就在下月的十六,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