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衍歌轻手轻脚的下床,让老板端了洗漱的物事上来就去了外间,等他再次进来,帘子已经被拉开。床上那人醒了过来,正偏头靠在墙上,嘴角噙着一丝诡异的笑意盯着他看,无端的叫人心都发慌。
段衍歌笑了笑,刚要问候一句,冷不防一阵强劲的掌风袭来,直直朝他脸上扇去。
这一掌,他本来可以躲开,但却又没有躲开,生生承了下来。
慕长枫还是那样笑着,又一掌打过去,段衍歌打开玉扇轻轻化解了这一阵内力,笑着道:“慕教主何必如此生气,段某倒是觉得,这一掌应该你自己承受。”
慕长枫眯着眼睛不言不语。
“如果在下记得不错,是慕教主您先易容一而再再而三的骗了在下,将在下的感情玩弄于手掌之中。”
段衍歌折了扇子,习惯性的将他在手掌里拍了拍:“而昨日之事,那就更与在下没有关系。它本就是你咎由自取招惹了关倾月,才引火上身。”
说完,段衍歌又轻笑了两声:“昨夜,在下三番四次拒绝了你,甚至去药铺里买了药,奈何你偏偏一次又一次缠了上来。在下想要将你送往青楼,转念一想,那里那些娇弱的姑娘清倌儿哪里受的住慕教主这一掌,恐怕次日是要出人命的。”
“在下大仁大义,将你抱回客栈,是你自己又纠缠了上来。在下又不是柳下惠,又对你尚有几分情意,你说说,谁人能够忍得?”
几句话,将错处全部推给了慕长枫,但细细想来,却似乎无一处不对,慕长枫暗暗咬了咬牙,随后道:“段盟主的意思是,本座还该感谢你。”
“这倒也不必。”段衍歌笑道:“你先把我脸上的五指印消掉再说,段某好歹也是江湖上盛传的俊秀之人,这么出去,恐怕是要遭人笑话的。”
段衍歌走到窗前,微微弯下腰盯着慕长枫道:“难倒见了人我要说我家夫人乃河东狮,就喜欢玩这些情/趣?”
说完趁着慕长枫还没有出手段衍歌立刻退出了他的攻击范围,好整以暇地靠在门上道:“你还是好好休养着吧,别再想些有的没的,若是以往你还可以与我一战,如今你没有断魂剑,又被一日醉情弄得内力涣散。若是与我动手,我失手将你送下阎王地府那可如何是好。”
话尽便转身离去,随后便听到房门被大力关上的声音,段衍歌无奈的笑了笑,下楼去给慕长枫点了一碗白粥。
那掌柜的见他下楼,笑得十分慈祥:“夫夫两人,床头吵架床尾和,哪里有隔夜的仇,多劝劝就好了。”
段衍歌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道:“内子脾性一向如此,劳掌柜的关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尽力了( ▼-▼ )
盟主今天两米八(●?●)
第29章
有期
看到段衍歌出去,慕长枫用拳头狠狠的锤了墙壁几下,心里恨然不已。
那个鬼谷子,果真是千方百计不要他好过。他的身体早就因为小时候的调养而百毒不侵,一日醉情对他而言根本没有任何作用,他这般假装只是为了叫关倾月放松警惕从而知难而退而已。
可是段衍歌的出现却叫他脑中一片晕眩,而被段衍歌抱在怀里的时候他想的不是推开,而是想要更多。如果他猜的不错,那鬼人一定给他俩种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蛊。
微微动了动身子,身下的钝痛感再次袭来,好在段衍歌还帮他做了清理,全身好歹是干爽不粘腻的。慕长枫颓然地躺下,目光放空盯着床幔上挂着的流苏发呆。
他和段衍歌本来就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此间事情就更加让这关系错综复杂起来,本来还想着自那天分别就再也不见,没想到这么快就这般“坦诚相见”,真是!真是!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恨恨的握紧了手,指尖恨不能戳进手掌心里去。
不过一刻钟,段衍歌就端了一碗白粥上来搁在他的手边,道:“想要报仇,先把身体养好再说。”
“你怎么知道?!”慕长枫瞪大了眼睛,一下子撑着床坐了起来,只是身后伤还未好,又差点跌落回去,幸好段衍歌从后面扶住了他的肩膀,才没有造成这种尴尬。
但是慕长枫又意识到,这好像更加尴尬了,他只消往后一靠,就完完全全被段衍歌拥入怀抱。
挣扎着坐离段衍歌,他又轻声问了一句:“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有谁告诉你了?”
段衍歌站起身微微弯弯腰,直视着慕长枫的眼睛笑道:“你自己啊。”
慕长枫低下头微微一想,抬头道:“是河灯!”
“重义轻生不自知,白虹贯日报仇归。”段衍歌说道:“最开始我只是知道你是要报仇,但并不知道你的身份,让我初步怀疑你的其实是你的手掌。”
“你的虎口处茧子很厚,掌心也有薄茧,试想,一个整天握着笔杆子的人,这薄茧怎么着都应该在手指上吧,可是你的手指却是光滑的,显然是在说谎。”
“第二,我曾经在竹林里问过你想不想习武,你很快拒绝了,而且神情有些不大对劲,我在竹林练剑时一直在观察你,你的手指在不自觉的跟着我的剑法动作,武功没有一定造诣的人根本无法看出我手中剑的走势。”
段衍歌微微顿了顿:“我醒来后问过你为什么能让鬼谷子轻易答应救我,你说你爹是鬼谷子的救命恩人,但据我所知,鬼谷子常年行迹南部,长安都没有去过几次,更何况是凉城。但是我却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