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这栋训练楼没有玻璃,否则他这角度欠佳的一脚非但踹不碎玻璃,身体还可能被玻璃划伤。
走廊上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秦徐来得很快,才十几秒就从顶楼跑了下来。
韩孟扬着嘴角笑,右手晃着一截保护绳,“给指教指教?”
秦徐大步走过去,从他手中抢过保护绳,右手五指环着绳体,但皮肤并未完全贴在绳上,粗声粗气地说:“你刚才抓得太紧了,这样不仅速度慢,在空中也不易调整姿势,正确的握法应该是这样,手呈一个绝对不松开的环,尽量靠近绳子,但不能死抓!”
看得出来,他没有太多耐心,说起话来也有些不耐烦,但助教的身份在他肩上加了一份责任,让他不可能对韩孟不管不顾。
说完后,他将绳索塞回韩孟手里,“你握给我看!”
韩孟学着他的样子环住绳索,但手指还是下意识地收紧。
他“嘁”了一声,“放松!”
韩孟松了一下,“这样?”
那态度,不知比平时说混话时正经多少倍。
秦徐瞧了他一眼,不好发火,尽量温和道:“手指还是太僵硬,这样等会儿你上去再跳,还是会下意识抓紧绳索。”
“哦。”韩孟凑近了些,“那你再教教我。”
这是夏天,还是整个夏天最热的那几日,秦徐被韩孟身上的暑气烧了一下,本能地挪向一边。韩孟抬眼看他,眼神虽然幽深,但眸底却透着显而易见的认真。他心口紧了一下,干脆抓过绳索道:“我也跳一次,你仔细看,等会儿再练。”
韩孟笑了笑,“好。”
秦徐从来没有穿过巡逻时那种周正的军装练滑降,腰部套上8字环时,顿觉绳索勾住了裤子,勒得胯部有些不舒服。
但他只是轻轻皱了皱眉,握着绳索道:“就像这样,抓住了,但又没抓死,悬空时可以随意调整速度,捏紧,速度就慢下来,一松,下降的速度就快,看明白了吗?”
韩孟“唔”了一声,“明白。”
秦徐往下看了看,毫不犹豫地用力一蹬,身子轻盈地跃出墙体,矫健又充满力量的美感。
韩孟虚眼看着,眼中有种捉摸不透的东西。
秦徐在7楼外墙看似蜻蜓点水地一踹,被严整军服裹着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道,带着他在暮色中灵巧地游走。
靠近5楼窗户时,他微微一低身子,像子弹一般射入屋内,这个动作简洁流畅,且悄无声息。
滑降突入几乎是特种兵最帅气的招式,韩孟看过无数滑降的画面,却没有哪一个像秦徐刚才那样牢牢映入他心底。
他想,这大概是因为其他军人穿的是特战迷彩,而秦徐穿的是像礼服一般的巡逻制服。
野性的飞跃与严谨的军服凑在一起,仿佛把yù_wàng和禁欲放入同一个镜头。
韩孟舔了舔唇角,款步朝5楼走去。
见他下来了,秦徐递过绳索与8字环,“看明白了吗?继续练?”
他点头,却没有走楼梯回到顶楼,而是翻出窗户,炫技似的露了一手徒手攀登。
秦徐怕他摔下来,撑在窗边吼:“韩孟,别胡来!”
“没胡来。”十几秒后,他已经攀至楼顶,笑道:“顺便练练攀登而已,怎么,你担心我啊?”
“担心个屁!怕你摔死了你们经济公司找我们警备区赔钱!”
“赔也赖不上你,你急啥?”韩孟顿了顿,语气轻佻道:“还是说你是怕我摔坏了,以后没人操你?”
“我操你妈!”秦徐气得爆粗。
韩孟却根本没理会他的怒气,继续道:“放心吧,只要我家兄弟没摔坏就行了。到时候就算我真不能动了,你也可以坐上来自己动啊。”
秦徐白眼一翻,拔腿就往顶楼跑。
谁知到了顶楼,栏杆处却已经没人了。他往下一看,只见韩孟正骑在5楼的窗户上,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哎,还是没控制好力度,差点又撞墙。”
秦徐手指在栏杆上抓出一层锈,喝道:“待着别动!”
这次韩孟比较“惨”,半边身子在屋外,半边身子在里面,双手紧紧抓着绳索,跟抓救命稻草似的。
秦徐几乎是用抱将他弄下来的,见他屁事没有,似乎连惊吓都没怎么受,松了口气,但心里更烦,动作快于脑子,抓过他的手握起来,绳索塞进去,没好气地连吼三声:“这么握!这么握!这么握!”
韩孟耳膜嗡嗡直响,眉梢却挑了挑,垂眼看着自己被牵着的手,抬起胳膊肘撞了秦徐一下,揶揄道:“哎,这是手把手教了吧?”
秦徐一怔,这才发现两人姿势有多暧昧,连忙往后一退,蹙眉道:“你学了半天没学会,我只能这么教!”
韩孟笑着点头,“嗯,你有理,你说得对。”
这话听着不对劲,秦徐耳根子一热,又暴躁起来,“你啥意思?”
韩孟无辜地撇嘴角,“夸你尽职啊。”
秦徐咬着牙,想掉头就走,责任心又令他做不出把韩孟一个人丢下的事。
韩孟又练了几次,有一次还真撞墙上了,好在碰撞时他转了个身,侧身砸向外墙,除了皮肉受了些痛,其余没有大碍。
时间已经不早了,秦徐收好绳索,说了句“收工”,韩孟却趁他不注意用力一推,将他挤在墙角。
这时天早已黑透,攀登训练区的楼房没有照明设施,光亮全部来自城市的夜光。
角落里一片幽暗,却偏偏看得清彼此的轮廓。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