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上北随意的耸了耸肩,“执行任务的是我,但是我有权委派我手下的人去,元帅并没有说一定要我到场。”
韩益被这个看似轻松无害的表情震得心慌,猛地想起今天顾青砚约了叶理商议要事,一股阴谋的气息在两人之间蔓延,“是吗……那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中将了。”
其中有诈!一定要让顾青砚知道!
“顾上北!你这是干什么!”他今年四十岁,虽不说像顾振安一般运筹帷幄,但是可以精明的感知一切,眼前的顾上北就像一个猎人,残忍血腥的想要除掉一切拦路的障碍。
“韩将军这么着急要去哪里!要不要上北送您一程?”顾上北说完这句话,身旁的两个小兵立马上去挡住了韩益的去路。
☆、第一百零七章 背弃
顾上北靠近韩益,微微的俯下身,这个二十五岁的青年在无形之中给韩益造成极大的压迫感,“韩将军,你说我都明目张胆的站在这里了,顾青砚还会收的到你任何消息吗?”
“你!”韩益的一切预感都是正确的!顾上北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我顾上北,今天就要铲除异己,在军部腥风血雨之前镇压逆贼,韩将军有何异议?”韩益动了动嘴,最终是没有说出些什么。
顾上北笑着让两个小兵撤退,自己开门上了车,那种笑意带着一种轻蔑,顾上北轻而易举的蔑视了这个在政治场合游走近二十年的中年人,将一切囊括其中。
叶理戴着军帽,一身正统军装从韩益身边走过,神色清冷的向韩益点了点头,“韩将军。”然后跨步上了车,坐在顾上北身旁。韩益紧紧地握住拳头,咯吱作响,面对这么明目张胆的挑衅,那种痛恨简直从骨子里迸发出来!
等到顾上北的军车开走,韩益转头走向军部,半途中却见到冯国栋,韩益连忙走上去说道:“老冯!顾上北这小子要动顾青砚了!你快想办法去通知他!不然等顾上北和叶理真做出什么事,我们都来不及收拾!”
冯国栋拄着红木手杖站在那里,不发一语,韩益看着着急,“你这是怎么了!”
“你不去我去!我——老冯,你这是什么意思?”韩益看着五六个士兵都围上来拿枪举着自己吼道:“你们他妈都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是不是!连老子都敢瞄!”
“老韩啊,你知不知道,今天顾青砚和叶理是在我冯府见面的?”冯国栋拄着拐杖向前走了几步。
“……你背弃顾青砚了……”
“是放弃!”冯国栋一双利眸直直的刺穿韩益的心底,“顾青砚不值得,他现在只能做颗弃子!”
“你凭什么相信顾上北!他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韩益咆哮道。
冯国栋摇了摇头,用来自地狱最深处的声音答道:“我只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
这一句话,最终判了顾青砚死刑。
西郊,冯府。
顾上北和叶理坐在车中,看着顾青砚走进冯府,这个男人较之三年前清瘦了很多,背部有些微微的佝偻,长衫上披着一件厚重的皮袄,阳春三月却给人寒冷异常的感觉,如果从没认识过这个人,叶理绝不会在他身上看到一种血腥的意味。
顾上北靠在椅背上,目光停留在顾青砚的身上,他的面部刚毅冷峻,是他少有的样子,这些年来,顾上北甚至都不会和顾青砚有正面的交集,他们就像说好了一样,从不在彼此的生命中多留片刻。
叶理坐在顾上北身边,他没有看顾青砚,因为那个青年早就给他一种腐朽苍凉的感觉,叶理讨厌那种生冷的气息,仿佛一种绝望笼罩在他的身上,无法逃离,然而通过这个微妙的角度,叶理看到顾上北眼中透出的血腥,这种血色与顾青砚的不同,相较于他的残忍决绝,顾上北的血腥更让人澎湃向往,一个已成朽木,而一个才刚刚长成参天大树,这种对比之下的悲凉,在三个人之中无形的散开。
顾上北是狂放张扬的,但他从不在任何人面前流露出对东北权位一丝一毫的yù_wàng,他的表情永远都是爽直无害的,迷惑众人的,而今天的顾上北,在无形之中流露出最原始的杀伐之气。
“顾青砚在冯府周围派了一支军队,距离我们一百米。”顾上北回过头看着看向自己的叶理,“一个以儒商著称的男人在没有军部文书的情况下竟然有能力调动军部的正规军,叶理,如果是你,你会留他吗?”
“他的灭亡不是没有理由的,一个人在走第一步之时,就注定了他的结局。”顾上北笑着看向叶理,“意欲侵犯他人权位的人,最终都不会有好下场。”
叶理转过头,面色清冷的看着冯府的大门,那扇红木的大门早已随着顾青砚的进入而紧闭,在春光中透出死寂,“确实。”
叶理从来不是一个善良的人,从小优越的生活让他对于生存的要求绝不仅仅是存活在这个世界上,所以就算他的lún_lǐ道德要求他良善待人,但在危机面前,不管是理智还是感性,叶理终究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选择,保全自己和自己最亲近的人,让他的生活处在一个最平衡的状态,而不会因为太大的差距让他痛苦与彷徨。
叶理下了车,摸了摸口袋中的m1906,冰凉的触感穿透指尖,顾上北走到叶理身旁,把手伸进叶理大衣的口袋里,大力地握住叶理的手,叶理的掌心紧紧的贴在m1906冰冷的枪壳上,印刻出一道长长的红痕。
☆、第一百零八章 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