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贝装睡。
“贝贝……”
“……”
“贝贝,贝贝……”邱正夏叫得一声比一声短促。
少顷,韩贝僵持不下去,缴械投降,低声应道:“过来我抱。”等了片刻,邱正夏没过来,依然在叫唤,叫声气若游丝。韩贝觉出不对劲,起身一看,惊得魂飞魄散——邱正夏面朝上,两手在半空中徒劳地抓着空气,两腿左扭右扭,浑身抽搐!
韩贝慌了手脚,俯身搂住他,“正夏!你怎么了?”
“好……好像中毒了……”
“叫你别乱吃东西,你就是不听!”
邱正夏张大嘴:“贝贝,我冷,抱我……”
韩贝脑袋里空白一片,紧紧抱住他:“我抱我抱……”
“我热……”邱正夏挤出一滴眼泪。
韩贝一颗心像下了油锅,眼圈发红:“怎么办?你到底吃了什么啊?”
邱正夏痛苦地抓了一把地上的泥土,额上青筋暴起,重喘着难以言语。
韩贝看到泥地上有几颗小小的棕色蘑菇,“你是吃了这个吗?这是什么毒?”
邱正夏抬起一只手,指向登山包,“书,书……”
“书?”韩贝忙不迭翻找登山包,找出一本书,书的边角全烂了,没有封皮,第一页上有个大标题——灯红酒绿中海市蜃楼般的爱情啊,撕碎了坐台女的春秋年华。
这小子什么时候从周王言那偷来垃圾杂志?韩贝莫名其妙地递给邱正夏,“书来了!”
邱正夏只看了一眼就不耐烦地打开,“不是,不是,还有一本!”
韩贝不敢怠慢,再找,找到一本绘满白描植物的旧书。
33、毒菇
这小子什么时候从黄邓那偷来植物百科?
邱正夏抢过书,凑近火堆,哆嗦着乱翻一阵,最后停下来,悲愤地抓住其中一页,哀声嗫嚅,“我中了八荒奇淫兽化菇的毒!”
韩贝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什么菇?”扒开邱正夏的手,借着昏暗的火光匆匆扫了眼那页,一幅白描蘑菇图旁边印着一段话:八荒奇淫兽化菇,色棕,无味,稀有至极,疑已灭绝。此菇剧毒,中毒者肌肉如蚁咬针刺,忽冷忽热,丧失神智,尝遍肝肠寸断之苦,唯有阴阳调和,与人欢合交好方能解毒,否则一个时辰内必血脉倒逆而死。
真是闻所未闻到滑稽的地步,韩少爷的人生观颠覆了!
介绍完毒菇,还附有事例:咸丰三年,一名进京赶考的富家少爷途经广西,在山中逗留,误食此菇……
下面的字没有看完,邱正夏滚到远处拿头砰砰撞岩石,韩贝心脏揪成一团,来不及多思考,连滚带爬地赶上去抱住他的脑袋,“正夏,别,别这样……”
邱正夏一个猛子杵倒韩贝,红着眼撕扯他的衣服,吃人似地狂吻滥舔,韩贝没有抵抗,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僵硬地任由对方肆虐。滚热的气息喷到他的脸上,几乎烧着眉毛,邱正夏三下五除二剥光了他的衣服,烫人的手掌放肆地在他的肌肤上游移搓揉,吻得他喘不过气,摸得他血冲脑门!
如此热烈汹涌的情潮,冲垮了他能够正常运转的心智,韩贝怀疑自己也中了毒,直到邱正夏将一根滑腻腻的手指捅进他的身体,他才如梦初醒,惊羞震怒!他睁开被情欲染红的双眼,颤悠悠皱起眉,呻吟着质疑:“正夏,不要……”
哪想,邱正夏先停了手,突然从他身上弹开,抓着自己的脸,满地翻滚,泪涕横流:“走开!我控制不住……啊——”
韩贝:“正夏……”
邱正夏操起一把匕首,面露凛然之色,未语先落泪:“我不能,我不能……”
韩贝吓丢了半条命,扑上去夺过匕首,急赤白脸地哄道:“正夏,求你冷静点,别害怕,能解的!能解的……”
“韩贝,我配不上你……”邱正夏的两眼没有焦距,满脸汗水混着泪水,结巴着哽咽:“我一直……暗恋你,缠着你,你这么,这么好,怎么可能看上我这种……这种社会败类……”
韩少爷饱受摧残的小心脏再一次被重重地捶了一下,心疼得嘴唇发白:“胡说!谁敢说你是社会败类,我宰了他!”
邱正夏热烘烘的嘴唇复又堵上来,虚弱地问:“我从没干过好事,如果有一天坐牢了,你会不会特别嫌弃我?”
铺天盖地的歉疚感翻搅着韩少爷并不坚挺的意志力,他的安慰语无伦次却掏心掏肺:“不会,只要不是死刑,判多久,我都等你!你不知道,你陷在地下的时候,我以为你死了,我都不想活了……”
邱正夏绽开一个难看的笑,说:“我爱你。”
“……我也爱你。”第一次爱上一个人,爱得方寸大乱、失去自我,摇撼他的信念!
一方猴急猴急,一方千依百顺,本该是春宵苦短两情相约,无奈童子鸡强暴童子鸡,双方经验值皆为负数,邱正夏在前戏中充分利用自己观摩教育片时学到的华而不实、变化多端的放松伎俩和猎奇姿势,可惜缺乏理论联系实践,笨手笨脚的,收效甚微。
韩少爷的羞耻心惨遭蹂躏之余,疼得眼前发黑,隐忍地咬破了嘴唇,他这辈子没捱过这样的疼,被巨蟒咬都没这么疼!
童子鸡太寒碜了,亢奋却不持久,刚正儿八经地打进桩,捣鼓几下,分分钟就交代了!
狗玩意儿停下来,岩洞里安静了,韩贝腰都快被碾断了,艰难地扭过身躺平,睁开眼,眼前照旧是伸手不见五指!心下一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