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清当下就有些情绪,以为宋澜是心疼钱,嘟着嘴埋怨:“澜哥侬组撒啦!昂劲把吾拉回来,捏只脚呀,又没多少钞票,吾买单好伐!”
石清其实并不是土生土长的上海人,他父母是苏北的,早些年来上海打工就留在了上海。因为来得早,那个时候上海的房价并不高,而且还是老房子,没多少钱他们就从一个孤寡老人那买了现在住的那间。
那个时候的石清因为不是本地孩子又带着浓浓的乡音所以时常被同学嘲笑。他挺要面子的,跟着老城厢那带的孩子混,不久就学了一口上海话。不过都说乡音难改,沪语他说得再遛,也会时不时蹦出几句苏北口音来。
他刚才说的那些就带了浓重的乡音,宋澜听得别扭,嘲他:“好了别装了,知道你是上海人,行了吧?”还没等石清得意,他又补刀:“一口洋泾浜,听得难受死了。”
石清蔫蔫的不敢再说话,闷着头跟着宋澜往回走。
“这里人生地不熟,你怎么晓得哪一家是坑哪一家不是,别一会儿付账的时候傻眼。”
宋澜为人细心谨慎,他说得还真是,这段时间新闻里也闹过几回商家乱开价的事,有一则就是吃了盘大虾,然后直接要了客户八千多。石清听他说完,虽然吃了一鼻子灰但也不敢反驳,乖乖跟着他直接回了旅店。
宋澜找的旅店倒是新开的,又干净又便宜。进屋后两人依次洗了澡就各自躺床上看电视休息了。
空调开着吹了一室暖风,没多久人就有些昏昏欲睡,宋澜阖着眼皮就快睡着了。
石清下午喝了两罐红牛,刚才在餐厅又问老板要了壶很浓的茶水,此刻他正精神呢,边看着电视里的娱乐节目边对着宋澜问:“澜哥,你们家大非哥进去几年了?”
宋澜才刚阖眼,听他一问一下子醒了过来,沉思了片刻才回他:“五年了。”
“时间还真快啊,大非哥是判了十年吗?”
宋澜点点头,没再多话,一会儿可能又想到什么,突然起了床去翻他今早带出门的袋子,那里头有两条硬壳红双喜,还有一个信封,他又点了遍塞在信封里的钱,然后躺回了床上。
“给大非哥带的?”石清睨了眼宋澜,懒懒地问了一句。
“嗯,上次和我说想抽红双喜,说这烟便宜好抽,里头的小卖部时常买不着,让我下次去给他带。”
“给他送了多少钱?”
“两千。”
“加我一千一起给吧,长那么大还没孝敬过大非哥呢。”石清说完拿了外套去掏自己的钱包,还没拿钱就被宋澜给拦了下来。
“用不着,里头没什么花钱的地方,最多买些日常用品。”
“快过年了,算我孝敬的。”石清动作没停,甩了甩宋澜按着自己的手,从钱包里拿出了一叠一百元。“给大非哥图个开心。”
宋澜见他执意要给,脸上没什么表情嘴上却说:“墩子,你自己老爸都没孝敬呢,孝敬我爸那么起劲,牛叔要是知道了准吃醋。”
宋澜口里的牛叔是石清的爸爸石大牛。当年来上海的时候他专程帮人跑运输,后来年纪大了跑运输身体耗不起就改帮私人老板开车了。
话说石清和宋澜的驾驶技术还是他教的,他有个玩一起的老乡在驾校工作,所以特地找的关系让两人弄了驾照。
“他欢喜你比欢喜我多,我看他都快成你爸了,整天让我找你回家吃饭,在外头人家问他儿子的事,说得也是你的事。”石清在那嘟囔,虽然嘴巴上说得酸,但表情却是平和的,甚至根本就没把那当一回事,摸着个肚皮,专心看着电视呢。
不过石清说得也没错,因为自个儿儿子不争气,学习差还老爱惹事,外头石大牛的老板但凡问起他家里的事,石大牛就经常把宋澜拿出来显摆,谁叫宋澜读书好呢,市重点高中的中上游成绩,随便考考,大学本科是绝对没问题的。
电视上正放着当地台的导购节目,穿着号称能大两个杯的内衣的导购小姐在屏幕里一个劲地搔首弄姿,时不时用手指撩拨过胸前那一块白皙。
宋澜对这些没兴趣正想别过头,瞥见睡另一张床上的石清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屏幕看,不仅如此,他还边使劲咽口水边用手隔着裤子挠了挠自己的二弟。
“做什么呢?”宋澜丢了个枕头过去,正好砸在石清那只不老实的手上。
石清被他一闹,转了头对他坏坏一笑,“澜哥,你不会吧!你是圣人?”
“嗯?”
“你不抽烟、不赌博、不喜欢女人。你不是圣人是啥?”石清咧着嘴坏笑,挑衅的味道十足,几秒后又拔毛:“难不成你喜欢男人?”
见宋澜坐在那里没搭理,他来了劲,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老高,凑过去继续:“澜哥,难不成……你他妈喜欢我?”
那样子十足的贱。
宋澜瞅了他一眼,最后目光落在石清那对杂毛丛生的小腿上,没好意思说你长得真的不行,要身材要脑袋要脸蛋全无,小爷我对你实在下不去嘴。只能假惺惺地逗他:“怎么着,我看上你了,你从吗?”
以为石清应该不会和自己继续闹下去,就算闹至少应该先表现出受到惊吓。想不到那厚脸皮竟然面不改色地挨了过来,拽开了宋澜的胳膊后直往他怀里钻。在抱紧了宋澜后一边还捏着个嗓子学女人撒娇:“讨厌,要对人家温柔点哦,好不好。”
玩得有些过了,还真把自己当了基佬,宋澜脸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