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江春却不大认可地皱了皱眉,有所顾忌地说:“你的身子——”
“怎么,你担心我?”花临风笑眯眯地打断他的话。
本是很正常的一句问候从他嘴中说出来却另有一番味道。
青年微红着脸,道:“于公于私,我担心你都是应该的。”
“于公……于私?”后两个字被念得千回百转,花临风眼角的笑意昭然若揭。
青年总算发现,不管他说什么,都能被眼前人翻译成另外一个意思。与其跟他做嘴上之争,不如自己听从季棋的话从各方面上扼制病情的进一步恶化。
想到这里,江春不再接花临风的话,转而问道:“不是要去挑选胭脂?”
“是呀,但被于公于私给拦住了。”花临风一脸委屈。
江春:“……”
只可惜他管住了自己不接,管不了某人不提啊。
胭脂铺内,人满为患。
好在花临风已经提前让掌柜的留好了自己要的胭脂,拿到货便带着江春掉头走人,前后不过几步路的时间,倒也避免了与人摩肩擦踵的无需有的体验。
不过当在回去的路上再次被一群来者不善的人团团围住后,江春倒宁愿在胭脂铺内多待一会儿了。
他打量着与先前那群人截然不同的面孔,不抱希望地问花临风道:“花姑娘,你说我们主动交出胭脂的话,他们会不会放过我们?”
花临风挑眉道:“我希望答案是否定的。”
江春:“……”
“这样我就不用把胭脂交出去了。”说着,花临风摸了摸手上的胭脂,那爱不释手的模样仿佛那两盒胭脂不是胭脂,而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
江春叹了口气,走上前把花临风拦在身后,对包围他们的一伙人道:“不知我们主仆二人如何得罪了诸位?”
话落须臾,有几个打扮华贵的人从人群中缓缓走出,其为首者似笑非笑地回道: “手下们不懂事,惊吓到花姑娘,还请多多包涵。我们只是想请花姑娘到府上一聚而已,别的什么事都没有。”
闻言,得知来者是对花临风痴迷入狂的仰慕者的江春不但不松口气,反而愈加绷紧了身子,干巴巴地回绝道:“我家姑娘身子乏了,诸位公子不如明日到满春楼内找姑娘一会。”
“你这下人真没规矩。我与你主子说话,是你能答应的吗?”为首者沉下脸,见花临风抬起头来,方换上先前那副和蔼可亲的面孔,笑道,“择日不如撞日,难道花姑娘连我们李家的面子都不给,要叫我在大庭广众之下丢尽脸色么?”
面上虽是笑着的,但如剑锋般锐利的眼神却是赤|裸裸的威胁。
于是众人的目光聚集在了花临风身上,竖起了耳朵生怕错过他的回答。
花临风却只是微微一笑,道:“只怕这面子不好给。”
“何解?”
“我给了你面子,那我以后岂不是没脸见人了?”
话音刚落,李公子与江春齐齐变色。
李公子变色的原因是没想到花临风会拐着弯骂自己,去了李府以后就没脸见人,不就是把李府当成什么不三不四的地方了?那他李公子算什么?
江春变色的原因是因为他看到了李公子瞬间阴沉得能滴出墨水的脸色,脑中一闪而过“在劫难逃”四个大字。
“快走吧祖宗!”在李公子一声令下的前一秒,江春哀嚎了一声,没多做犹豫,便紧紧拉住了花临风的手,用自己的身子挤开了身后几名家仆后,飞也似的往人堆里逃。
但他们终究还是运气背了些,一个不慎竟跑进了死胡同。
花临风望着眼前厚实得跟城墙无异的一堵墙,静默一会儿后转过头来对江春道:“虽然你喊我祖宗,但我才弱冠之年,真的不用你亲手送我去阎王爷那儿报告。”
江春:“……”
“不过至少我们黄泉路上有伴儿。”花临风微微一笑,江春听到这话却差点哭了。
他还年轻,还没娶妻生子,最重要的是他还没查明自己的身世。就这样死去,未免过于不明不白,连是落叶归根还是客死他乡都不清楚。
“花姑娘,您神通广大,机智过人,如果有什么‘免死金牌’千万别藏着掖着,赶紧拿出来吧。”江春满怀期颐道。
花临风想了想,说:“我还真没什么免死金牌。”
江春面如死灰。
“不过我没有,但别人有啊。”花临风笑道,话音刚落,原本堵在巷口正步步逼近的家仆们突然纷纷让出道来。
江春惊讶地望去,便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踏着着急的步伐走来,身后还跟着那几个点头哈腰的公子哥。
“看,免死金牌来了。”花临风笑眯眯道,江春却开心不起来。
原因无他,只因来者正是对花临风痴迷成狂中的佼佼者,常府小公子常殷。
“花姑娘,你没事吧?”常公子大步上前,极为熟稔般从江春手中夺过花临风的手,然后一把捧在胸口。
江春低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莫名有些不悦。
“无碍,幸好常公子及时赶到。”花临风微笑道。
江春瞧见他们亲密的模样与花临风面上的笑,心中的不悦越盛。
笑得这么开心,难道平时的婉拒只是欲迎还拒?
“是我的错,下次铁定不让花姑娘你受委屈了。这几个不长眼的可有怎么对你?用不用我教训一下他们?”常公子又说,端的一副情深意重的模样,语气更是说不出的温柔宠溺。
花临风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