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瑕一边喊“青箬”,一边对费玄道:“我乃周邦公子,商王亲命的祭酒……你杀了我,不怕周邦造反、陛下发怒吗?”
费玄道:“不杀你,就让你看看。看完你就回西支了。”顿一顿,笑起来,“哦,西岐。”
青箬大喝一声,拔剑上前,闪电般的剑光刺向费玄。费玄抓起姬无瑕的一只手格挡。青箬收势不住,那剑锋划过姬无瑕的手心,鲜血淋漓满掌。
青箬吓呆了。
费玄道:“别动,动,我就吃了他。”
青箬额头冒汗,脸色苍白,果真一动不敢动了。
费玄继续拖着姬无瑕走,边走边介绍:“人很有用,皮能做鼓,小腿能作骨笄,肉能吃……乐乐祭祀时,只吃人脸肉,而且只吃年轻人的人脸肉。”说着,他笑起来,仿佛觉得这是一件很可爱的事。
姬无瑕恨不得自己是聋子,是瞎子,不用听、看这样恐怖的事。费玄说杀人,就和匠人说怎样炼铜、女子说怎样化妆一样,有种极自然的欣悦。殷乐说他以杀人为乐,竟一点儿没说错。姬无瑕又抓又挠,又蹬又踹,却像被农夫牢牢攥住的稻谷一样逃不脱。
一个很屈辱的念头冒出来。他想求饶,想跪在地上哭,边哭边说我错了我不和陛下好了。可这念头令他更屈辱,他咬着牙不发出求饶的声音,只像女人一样挠费玄的手,咬费玄的胳膊。指甲和额牙齿竟很管用,费玄的手躲来躲去,最后不耐烦了,闪电般捏住姬无瑕的下巴,轻轻一拉。姬无瑕便觉一阵剧烈酸痛传进脑子,嘴合不上了,下巴沉沉坠着——费玄把他的下巴卸了。
然后费玄把姬无瑕拉到一栋建筑门口,用脚推开沉重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