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晃晃的各色灯光交织在一起,几近人手一只的香烟所散逸的轻薄烟雾聚拢成团,扭结成一股若即若离的浅白漩涡,最终却仍然被人们狂乱无序的零碎舞步所无情踏碎,只剩下了支离破碎的满地光影。
对方的视线扫视过众人,升腾而起的烟雾虽然有些迷蒙了齐朝宗的双眼,但他却分外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的视线在自己身上不落痕迹地多加停留了一小会儿,含着些说不清道不尽的奇妙感觉。
但等齐朝宗去细加追究时,和往常并无二异的笑意又重新充盈满了对方的双眼,那种温热粘稠的眼神变成了自己在这令人眩晕的激光灯下的一种恍惚错觉。
听此回答,众人皆是心领神会,装出一副如梦初醒般的样子,提高声调“噢一一”了一长声。
但人的好奇心理哪那么容易满足,这个模棱两可的模糊答案立马又引得心直口快的人继续追问道:
“那温总介意让我们知道是谁么?”
“按规则来说,一盘只有提一个问题的权利,我可不需要回答这个问题。”,见众人皆是一副上当受骗欲言又止的抓狂模样,他才弯了弯他那双璀璨生辉的狐狸眼心满意足地继续道,
“他就像一只独特迷人而又彷徨无措的金丝雀,自缢孤傲而又孑然伶仃,我希望他能飞入我亲手为他编制的绝美牢笼,而又不希望他离我太近为我遍体的倒刺所伤……”说到这里,对方稍微停顿了一下,别有深意地远远冲齐朝宗这个方向瞟了一眼:
“我无法引领他走向光明的怀抱,只能带他坠入无边的地狱深渊。”
对方的最后这番话语,听得脑内本就一片混乱的齐朝宗内心一阵心悸。
他不是情商为零的傻瓜,反应也并不迟钝,他不可能不清楚这段话中的言下之意。
但我早已一无所有了,那颗被世俗蛀蚀得千疮百孔的腐烂之心,大概是我所能抓住的最后一件物什了吧。
齐朝宗在心中暗自告诫自己,
我不能再失去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