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文莺观察了一下那些小块,很觉白玉生也是一个天才人物,能想到用这种方法增加承受力确实不是一般人所能为的。
她心里已想好应对之策,便按动机关,箭矢射出。许忠给她打下手,帮着扶住下面连接的黑匣子,不让它晃动。
乍一看,她这连环弩和普通连环弩没有太大区别,可箭矢的内层都是中空,里面藏有火药,那黑色匣子里装的也尽是火药,箭矢射出便裹着一团火一起出去,射到盾牌上便“砰”的一声爆了开来,宛如一个个极小的手榴弹。
随着数不尽的箭矢射出去,盾牌上传来不断的爆炸声,噼里啪啦的,比过年放的鞭炮还要响。
其实郭文莺今天带的这具连环弩也是经过重新修整过的,她原先造的那具连环弩威力比这个更大,为了不在比赛之时伤了人,特意把火药用量和射箭的数量都减少了。不过饶是如此,也足够魏杞喝一壶的。
魏杞看见那火团一闪,便觉心中一沉,暗道,这下要败了。他自己的盾牌能够防住连环弩,却防不住随后的不断的火药爆炸。只片刻功夫,盾牌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似乎隐有断裂的痕迹。
在场外本来和煦地与人攀谈的白玉生看见这一幕,不由惊讶地站了起来,他面色阴沉地看着比赛场中,心中暗忖,这到底哪儿来这么两个小子,倒真是好生厉害。
他也清楚魏杞这一次是输定了,弄不好还有性命之忧,便高声喝一声,“魏杞,你不是对手,且认输吧。”
魏杞虽心中紧张,却执拗着不肯认输,只希望盾牌能撑到连环弩射空箭矢为止。只要他的盾牌不破,便算是平手了。
可事实并没有照她预想的那样,盾牌“砰”的一声大响,瞬间碎裂成了几小块。
其中一块碎片从他的脸上划过,魏杞“啊”了一声,用手捂住伤口,血水顺着手指滴滴答答的滴到地上。
那主判连忙喊停,不然再继续下去,演示场便要血溅五步了。
白玉生的脸愈发阴沉了两分,他阴冷的目光向四下望着,想要找到幕后之人是谁。他不相信仅凭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就有本事能破了他千辛万苦研制出的盾牌。
果然随着他的目光所落之处,真的在斜对面的高台上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一条腿是瘸的,头发早已花白,一脸的老态龙钟的对他笑着。
他微微怔了怔,随后嘴角挂起一抹阴笑,原来是他啊。他说怎么看那盾牌的创意很觉眼熟,原来是他的杰作。那连环弩倒是设计的出乎人的意表,他竟不知道还有这种造弩箭的方法。这老小子隐匿了这么多年,他以为他已经死了,原来还教了这么好的两个徒弟。
心里暗自冷笑着,就算有徒弟又怎样,下面几场他一定叫他输的连北都找不到。他腿好的时候,都不是他的对手,何况现在还是个瘸子,他堂堂朝廷命官会惧怕一个瘸子?
今日来旁观的人很不少,谁也也想不到白玉生的徒弟会输给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还输得这么彻底。到处都是议论的声音,其中不乏幸灾乐祸之辈。还有的在询问这许忠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能把白大人的徒弟都打败了。
待喧哗声小了一些,工部侍郎齐怀山站了起来,说道:“圣上有旨,这次演兵是为了挑选青年才俊,今日几场比赛都是精彩万分,尤其是这位叫许忠的青年所造兵器甚是新颖,让人眼前一亮。南齐有如此多的青年才俊,国家幸甚,皇上幸甚。”
他说着转头对白玉生道:“白大人,你也说几句吧。”
此番比赛,白玉生本来就是为了给他的几名弟子铺排道路,壮大自己实力的。可没想到最得意的弟子刚一出场,就败在了许忠手里,他的心情自不会很好,只匆匆说了几句勉励的话便坐下了。
今天一天一共比赛了十六场,接下来的两天分别是农事和工事,然后获胜者会在第四天统一进行最后一场决赛。
比赛下来,胜负已分,许忠顺利晋级了。虽然他只是挂了个名的,但今天一天确实让他大开眼界,不免兴奋起来,一边往高台走,一边跟郭文莺讨论着今天最精彩的几场。
郭文莺默默听着,时而漫不经心的虚应一声。
两人刚走到高台底下,忽然身后有人叫道:“许公子,请留步。”
许忠停了下来,回头一看见是那位白大人,不由扬脸一笑,“大人可是有事?”
白玉生笑得一脸灿烂,“没什么,只是许公子小小年纪便有一手好绝技,白某心中佩服,想结识一下许公子。”
郭文莺知道他肯定是没安好心的,也没理他,迈步就要往高台走,白玉生却也没容她走,向前一步正拦在前面,含笑道:“这位小哥,你叫什么名字?”
他手里摇着一把扇子,那自诩风留潇洒的模样看着真是让人恶心,若不认识他,或许还会被他的外表所蒙蔽,不过听了他设计师父的那些事,这个人就跟条毒蛇一样,阴狠又毒辣。
郭文莺微微抱拳,“小的见过大人,小的是许公子身边的下人,给许公子打下手的。”
她身上穿着粗布的衣服,浑身上下没有任何装饰,从穿着看倒真是个下人,但那神情,那挺直的背脊、挺拔的身姿,还有几乎不辨男女与众不同的气质,让人根本无法忽视她的存在。
这个少年几乎是他见过的男人中最好看的,今天从她一上台他就在注意她,刚开始只是在惊讶她出奇的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