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敬亭嗤一声,“真是胡说八道,霜云殿虽是靠近宫墙,但也不至于叫宫外的烟花引发了大火,真是无稽之谈。”
徐茂硬着头皮道:“确实已经查过了,现场并没有火油等易燃之物的痕迹,而且火确实是从殿顶烧起来的。”
“火可扑灭了?”
“已经扑灭了,不过大半宫殿都烧干净了,听说现场还有一具女人尸体,有人说……”他说着看一眼郭文莺,脸上颇有些惊异未定,“他们说死的是永定侯府的小姐。”
郭文莺站在这儿呢,那死的自然不可能是郭文莺,那么又是谁呢?
封敬亭眉头也皱的死紧,马上年三十了,却出了这样的事,真是流年不利。他冷声道:“去传旨叫刑部审理此案,好好验尸,朕要知道这火怎么起来的,又是谁放的火。”
他说着又对郭文莺道:“你先回偏殿那边去吧,朕让徐茂送你回去,就说你在御花园偶遇了朕,说了会儿话。”
郭文莺点点头,她虽然差点让人害死,但此事却不宜张扬,只能暗地里追查,毕竟她光着身子从霜云殿里逃出来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真要细究起来,不定被传出什么。
索性除了凶手没人知道她进过霜云殿,倒是好遮掩过去。
郭文莺回到偏殿的时候,里面一干贵女们还在议论的纷纷的,都说那死的是郭文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有人道:“你们都不知道,有宫女看见郭小姐进了霜云殿了,后来火就起来了,从火里扒出具尸体,可吓人了。”
“嗯,听说就是永定侯的小姐呢。”
“你们说,她出去换衣服,跑到霜云殿里做什么?”
“谁知道,可能是私会情郎去了呗。”
话一出口,立刻有人轻笑起来,郭文莺的死,不仅不让她们觉得可惜颓丧,倒有几分兴奋起来。这会儿竟也能给她编排个罪名,就是死了也不得安生。
整座偏殿里,只有角落里郭婉云一人在默默垂泪,剩下的则都聚在一起调笑着,都说郭文莺是去私会情郎,平日里做坏事太多,惹了天怒,才被天火烧死的。
正说笑着呢,忽然听到外面有一个低哑的声音道:“你们这般诋毁一个死人,就不怕遭到报应吗?人虽死,魂魄却未走远,小心来找你们报仇。”
随着话音越来越近,门后转出一个人来,她穿着一身蓝色狐裘,俏生生的站在门前,不是郭文莺,又是谁?
殿中顿时惊叫声一片,有些胆小的都吓得从椅子上掉下来,摔在地上也不觉得疼,颤抖着嘴唇看着郭文莺,满脸惊惧道:“你,你究竟是人是鬼?”
郭文莺笑眯眯走过去,“我是人是鬼,你要不要摸一摸,看看我是冷是热?”
她的身体本就畏寒,在宫里走这一趟,刚暖和起来的身子又凉了,尤其是一双手,冰凉的好似冰块一般,她手指在那小姐脸上一划,冰冷的触感吓得那小姐竟然背过气去了。
郭文莺冷眼在室内一扫,随着她目光过处,几乎所有人都吓得一颤。她本就是沙场征战出来的,身上自带一股凛然煞气,她有意放出来,登时吓得室中之人全都瑟缩起来。有人竟然跪在地上,磕头不止,“郭小姐,郭小姐,你原谅我们,我们不该议论你的是非,我们跟你赔罪了,黄泉路上你走好,不要再纠缠我们了。”
郭文莺低低笑起来,一帮胆小怕事的女人,嚼舌根子一个比一个在行,到了真格的都吓得跟缩头乌龟似得了。
随着她的笑声,郭婉云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去抓她的手,温温的,这会儿已经没那冰凉的触感。她不由惊喜叫道:“姐姐,原来你没死啊。”
郭文莺抿嘴笑,“谁说我死了?我本来就没事啊。”
郭婉云这才止了悲声,抹了一把眼泪道:“乍一听到消息都快吓死我了,你到底上哪儿去了?怎么会传你死了?”
郭文莺道:“我去换了衣服后就去御花园走了走,一时迷恋梅林,在里面流连忘返,后来遇上皇上,攀谈了几句,就回来迟了。”
听她这么一说,那些原本以为她是女鬼的小姐们又都恢复过来,都围上来问她怎么遇上皇上的,都跟皇上说了什么?
郭文莺心道,瞧这帮少女们一个个春心大动的样子,定然是被封敬亭那异于常人的清俊外表给迷住了。从前就没见他这么招桃花,近来倒是越来越有勾引人的本事了。
正殿那边听说郭文莺回来,太后传她过去问了几句话,她照原词说了,并说看见一个绝色美人跟皇上在一起喝酒谈天,她过去与之攀谈了几句,后来皇上有事就走了。
她一提绝色美人,太后的神色似有些不对,她不由暗忖,难道那美人竟是太后安排的吗?
太后有意让皇上大充后宫,并且不止一次提出来,朝见的时候还跟大长公主提过这事,只是大长公主没理她这个茬罢了。这会儿倒是不让人怀疑都难。
太后听她说出皇上偶遇美人的事,大为不悦,斥道:“郭文莺,你也是名门之女,怎的这般不懂规矩?皇宫之地又岂是你随意逛的,逛出这么大麻烦来,还冲撞了皇上,若是出点什么事,可是你当得起的。”
郭文莺忙跪下谢罪,口称“臣女知罪”,其实心里却在反复琢磨这位江太后的心思。
她跟着陆启方和于凤阳都学习过,对于猜度人的心思,看来太后是有意抛了江玉妍,再扶植新的棋子夺宠了。若是从前她不会管这样的事,不过现在她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