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敬亭暗自冷笑,他脸上的面具就是在被这些兄弟们不断陷害中慢慢培养起来的,他从一出生就不知遭了多少暗算,母妃受宠,各种暗箭明箭跟不要钱似得射过来,生生把他个暴戾性子给磨没了。装样谁不会,且看谁装的更像。
他笑得更加和煦,上去亲亲热热地抓着二哥的手,“二哥这么说就太好了,咱们兄弟好久没聚过,不如改日再我府里设宴请几位兄弟小酌两杯如何?”
他手下用劲,紧的好像要把人骨头给勒断了,封敬贤使了很大力也抽不出手来,不由大为恼怒。心中暗骂,这个四皇弟还真是阴险之徒,居然大庭广众之下就对自己下手了?
虽心里恨的要死,面上又不敢露出来,只咬紧牙道:“那就多谢四弟了,你定了日子回头告诉哥哥一声。”
封敬亭含笑着,那笑容纯真无比,无论谁看了都认为是恭敬热爱兄长的典型。
“二哥发话了,臣弟怎敢不依,回头我就在准备准备去。”说着又补一句,“刚才皇后娘娘召见二哥,可是说什么体己话了?”
封敬贤手被他握着,想走都走不了,疼得两个脸蛋子上的肉直抽抽,他也知道这四弟是习武之人,力气极大,又是个不管不顾的性子,少年时便有‘活阎王’的称号,真真是难缠之人。心中很是后悔,刚才怎么不赶紧走了得了,好好的招惹他做什么?
这会儿在皇后寝宫,他既不敢大叫出来,也不好跟兄弟厮打,否则传出去,他贤王的名声大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心里怄的要死,直恨不得把这小子千刀万剐了。
封敬亭握了一会儿才含笑着放开他,他很会控制力度,转往骨头上捏,外表什么也看不出来,但绝对的疼啊。
封敬贤这会儿想笑都笑不出来,狠狠瞪了他一眼才转身离开了。
这时候,殿里小太监出来禀报,说是皇后娘娘召见。
封敬亭整了整衣襟,慢条斯理地走进去。
皇后在御座上,正襟危坐,一副上大朝似得皇后派头。
天下总有一个词叫做“下马威”,封敬亭很觉这个时候自己是在被人“下马威”了。不过他脸皮自来厚的很,立刻一脸濡慕的望着皇后,“母后,儿臣外出两年,都快想死你了。”
崔皇后很觉恶心了一把,这话若从六皇子嘴里说出来的,还叫人有几分相信,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只有“想吐”了。
她冷声道:“四皇子乃是皇上最恩宠之人,本宫怎敢当了你的想念。”
封敬亭腆着脸笑,“母后此言差矣,皇上最恩宠的是母后,其次那还有二皇兄和六皇帝呢,怎么排也排不到儿臣身上。儿臣刚一回宫就巴巴的来看母后,还特意为母后带了西北的一抔土,以示儿臣对母亲的思念之情。”
他说着用手帕包着一把土呈了上去,什么西北的土,不过是路上的时候随便从地上抓了一把,他说是哪儿的就是哪儿的,横不能还有人验的出来吧?
崔皇后看了一眼,嫌恶的直撇嘴,尤其是宫女捧着呈上来时,窗外刮过一阵小风,黄土扬起一点,扑扑地扑在脸上,把她气得差点暴跳起来。
多少年了,她都没这么大气性了,今天倒叫这活阎王给气着了。她喘了口气,又不敢喘大了,生怕再把黄土给吹起来。
好半天才压下心中怒火,“行了,你跪安吧。”
封敬亭恭恭敬敬地磕了头,然后迈着方步走了出去,到了外面,忽然发现今天的阳光格外的好。
崔皇后见他出了殿门,才怒骂道:“这个坏种,真不是东西。”
这小子从小就坏,阴坏,蔫坏,各种坏。被他给气得,她都忘了本来想跟他说什么了,本来还想趁着他回京,好好的敲打敲打他,让他别乱了长幼次序。结果准备好的一套说辞,一句都没来得及说,倒被这小子气了个半死。他那死了娘是个软柿子,性子跟面团似得,怎么偏偏生了这么个坏种?真不知随了谁了。
越想越气,不由抚着胸口直喘息,看见宫女还捧着那把土呢,怒喝一声,“还拿着干什么,还不扔了出去。”
那宫女慌不迭的往外跑,心说,每次那位四皇子来,皇后娘娘都得气半个月,也不知怎么几句话就戳中娘娘肺管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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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敬亭回到王府已经是下午了,此刻郭文莺刚醒,迷瞪着一双眼睛坐在床上发呆。瞧见封敬亭进来,揉了揉眼,一副呆萌样。
封敬亭看得好笑,“你说你自来到京都每日就是睡觉,白天睡这么久,晚上还睡得着吗?”
“睡得着啊,我巴不得天天能睡个好觉呢。”郭文莺摸摸自己的脸,好吃好喝养了些日子,脸上都有些肉嘟嘟的了。
封敬亭也想在她那张小脸上摸一把,她这个样子真是可爱极了,哪还有半分军中将官的骁勇样,活脱脱就是个闺中女子。
可惜还没等他伸手,郭文莺已经从床上下来,神态清冷,又恢复成一贯的男儿本色。
她问道:“王爷这是从哪儿来?”
封敬亭暗叹下手太慢,嘴里却道:“爷刚从宫里回来。”
“可是见到皇上了?”
“见到了。”
郭文莺心里一喜,“可跟皇上提了不要议和的事?”
封敬亭摇头,“皇上对此事一直避而不谈,一时也不知他心里怎么想,不过不谈也未必就是不好,至少说明目前皇上还在摇摆不定,没下定决心议和。”
郭文莺叹口气,“你们这些心眼多的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