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侧妃脸色微变,福身道,“娘娘请恕罪,这些大胆的奴才冒犯娘娘的威严,妾身一时情急,这才出口训斥,还请娘娘莫怪!”
“罢了。”文妃摆了摆手,示意李侧妃起身,眸光落在脸色发白的徐侧妃身上,道,“徐氏,自本宫进殿后你一句话未说,你可知,谋害太子,乃是重罪!本宫问你,汤药之事,你可知情?”
“回娘娘。”徐侧妃面色惊慌道,“妾身一心只愿殿下能越来越好,这才想着熬些汤药给太子殿下调理身子。殿下的身体能够康健,是妾身的心愿。妾身又怎会想法设法谋害太子殿下?”
徐侧妃说着,目光望向内殿正倚在床榻前的太子身上,望着他苍白的脸色,眼神之中藏着心疼与一丝深深的眷恋。“殿下是妾身爱慕之人,妾身只愿殿下能够安好,妾身绝不会害殿下的,还请娘娘,请殿下,明察!”
容修的视线落在了言辞恳切的徐侧妃身上,停顿片刻,无声移开。
“徐妃姐姐,你说这话可有些矫情了。你我同是服侍殿下之人,你心中爱慕,妹妹心中何尝不是,这种理由可不是你的借口。你若真的心系太子殿下,为何汤药不是你亲手熬制的,而是你的奴婢芷瑶熬制的。她方才可说了,这些汤药全程皆由她亲自熬制,片刻不曾离开。既不是你亲手熬制的,你又怎么说明是你的心意呢?”
“既然说明不了你的心意,而太子殿下喝了这汤药却吐血不止。你还敢说,你只愿殿下安好吗?”李侧妃又道,“咱们同是女子,若当真是为了心爱之人,凡事必将亲力亲为,你所有之事皆让芷瑶去做,只怕心系殿下的不是徐妃姐姐,而是你的贴身侍婢芷瑶吧。”
徐侧妃脸色微变,当即瞪向李侧妃,“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的情意,岂容你如此践踏!”
退至一旁的芷瑶脸色一变,连忙俯身跪地,道,“奴婢不敢,奴婢怎敢冒犯太子圣颜。奴婢只是一心为了我家主子,主子的心愿便是奴婢的心愿,主子吩咐奴婢仔细着给太子殿下的汤药,奴婢故而小心谨慎,片刻不离。奴婢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家主子。主子想要殿下身子康复,奴婢便万死不辞。”
闻言,立在床榻边上,一直默默看着殿内众人的沐青这时深深看了一眼芷瑶。
“好个忠心护主的奴婢。”李侧妃漫不经心扫了一眼芷瑶,朝徐侧妃道,“徐妃姐姐,切莫生气,你有这么忠心的奴婢护着你可是一大幸事。可无论你心底是何想法,是何行事,你的汤药害了太子殿下已是不争的事实。这一点,你无从解释!”
“你……”徐侧妃正要辩解,文妃拦住了她,开口道,“都莫吵了,在堂堂的东宫正殿内如此争吵不休,成何体统?”
“妾身不敢。”李侧妃道,“只是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徐妃姐姐害了殿下已是事实,还请娘娘秉公处理,严惩此事!”
“这件事,由本宫处置可不行。”文妃看向容修,道,“太子,这件事,你是受害之人,徐氏也是你宫里的人,怎么处置,还是太子亲自处理吧。不过,太子处置前,且听本宫一言。”
容修微微颔首,“文娘娘请说。”
“徐氏虽有过,可她本性是为了太子好。只是一介妇人,哪里懂得医理之术,一时失察也是情有可原。太子若想处置她,需得酌情考虑。”
“修记下了,修会酌情处理此事的。”沉思片刻,容修微微喘息着声音道,“侧妃徐氏,熬制汤药时不查,伤及本宫,着降为侍妾,禁足宫中一月,没有本宫旨意,不得出宫。”
徐侧妃脸色发白,瘫软在地上。身后的芷瑶见了,心中不忍,张口欲辩,最终无奈闭口不言。她只是一个人微言轻的奴才,主子们决定的事,岂容她这个奴才质疑。
李侧妃瞥了徐氏一眼,一丝不满被她深藏眼底。原以为眼下这次机会可以将徐侧妃除去,不想文妃来了东宫,让她功亏一篑。不过,只要徐氏的位分低于她,以徐氏的心性,她将绝不会让徐氏东山再起。
“如此尚可。”文妃朝徐侧妃道,“徐氏,太子宅心仁厚,你还不赶紧谢恩!”
徐氏微愣,而后俯身谢恩,“多谢殿下!”
太医刘筠见此事已了,便道,“文妃娘娘,太子殿下,此间已了,请容微臣先行退下。太子的身子不可耽搁,微臣要去太医院为殿下配药,熬制之后方可送来。”
“太医辛苦了。”文妃道,“太子的身子交给你了,你需仔细调理,不可有丝毫松懈。你且退下吧。”
“微臣明白。”刘筠躬身道,“微臣先行一步。”说罢,刘筠拿起药箱,转身离开了大殿。
“太子既已无恙,本宫不宜在此长留。太子万望保重身体,待身子好些了,记得时常出去走动。”文妃轻笑着道,“本宫的宣华殿,许久不曾见到太子的身影了。容瑄也多次与本宫提起你,说你身子不太好,不敢来找你玩耍。你若好些了,记得多与他见见。都是兄弟,可不能淡了感情。”
容修颔首,“是,文娘娘,修记下了。修也时常挂念着六弟,只是这段时日身子一直不太好,也未曾去看他。待过些时日修身子好些了,修一定常去叨扰。”
“如此甚好!”文妃道,“既如此,本宫先离开了,你好好歇息。”
“文娘娘慢走,恕修不能起身行礼了。”容修面色苍白道。
“无妨,你好生歇着吧。”文妃起身离开,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