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在地上堆叠成一处,映在帐身的影子都融成一块的大男人,听得帐外被惊动的守卒拢在帐门前请示,面面相觑地互望了一会儿,然後继续耳语。
「郡王爷,别说老子没给你考虑的机会,」
在喇摩与青铜令牌之间游走的视线,迎上了一直对他薄怒而视的:
「看你要唤他们进来,拖老子去砍头示众,还是就这样眼睁睁的,默许老子逃走?」
「你是明知故问。」
「那你还不快叫?」
喇摩叹气了,被束缚住的手脚,让他无力阻止思无益的所有举动,想不叹气都难:
「你究竟是真的不怕死,还是真的以为我舍不得,所以有恃无恐?」
思无益抬起一手,以指背轻摩过那张俊俏脸上的细碎金箔,另一手仍握著那面青铜令牌,以大拇指摩娑著那些浮雕古隶:
「老实说,你虽然庇护我,可也忽视我,把老子丢在那顶暗帐,大半个月不闻不问的,要不是老子托崇瑞央你一见,你约莫早就忘了曾从奴工营带回老子这事,对吧?」
喇摩没有接话,只是以鼻轻哼一声。
「再说了,军营里男人跟男人有私情的多了去,早就见怪不怪,可老子不认为一个男人真希罕另一个男人,会任那人被其他奴隶折辱,看那人贴满一头一脸的金花,却只是没心没肺的笑话。人心隔肚皮,你要不说为何不杀老子的原因,任凭老子火眼金睛,也无法瞧出你真正的用意。」
「……其实,索你当性奴,只是权宜之策;我对你,没有那种喜爱的情欲。」
见思无益对监军兵符爱不释手,喇摩只觉满腹焦虑不停增生:
「其实,我多希望你被俘当下就被切成肉块,好过现在这样拖累我!」
「监军大人?!」帐外的守卒似乎挺警觉,重复又问:「是否需要属下效劳?!」
喇摩恨恨地刨了思无益两眼,双唇掀了掀,似乎一番思想斗争後,才沉声道;
「本王无恙,你们.....待命即可。」
「是!!」
见喇摩没让守卒进帐救他,思无益脸上的紧绷稍褪,继之浮起了一抹深思,抓住监军兵符的手也放了开:
「……既然一开始,你就希望老子别活著,老子还真好奇谁有这麽大的面子,让身为郡王兼一军监军的你,不情不愿也非得搭救老子?」
「你不会想知道的。」
想起父亲那张鲜少望向他,关怀他,待人接物的淡笑中总是深蕴忧伤的面容,喇摩心里的爱恨交织不想让思无益窥见,索性偏过头闭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