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小衣儿想为步公子求剑?”花十三停止轻笑,立刻猜到原故。
“……”区小凉默认。
花十三默默地看他一阵,破天荒地没有取笑他,反而详细告诉他如何才能找到求剑,以及那人的脾气禀性。
未了他说:“小衣儿啊,哪天你要是无处可去,可到花都找我,我一定扫榻以待。”
“谢了,我怎么会无处可去?你省省吧!”
花十三含笑不语,话题一转,痞痞地笑:“眼下分手在即,小衣儿不想对我说些什么临别赠言吗?”
区小凉认真地思索,郑重地说:“你回到花都,千万要记得,不要总是乱抛媚眼。我怕你被人分吃了,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花十三大笑:“小衣儿原来这么关心我,还说不喜欢么?”又俯头压低声音说,“放心!要吃,也是我吃人,哪有被人吃的理?”
区小凉被他的话噎住,板起脸回身就走:“走好,不送!”
走出几步,耳边传来花十三低低的金玉之音:“我叫半羽。小衣儿,可莫忘了!”
“我已经忘了!”区小凉头也不回地向他摆小黑扇,大步走开。
花十三轻轻地笑,笑声婉转,余音袅袅。
24.迷雾重重
落香城外,杨柳青青,芳草凄凄。
一柄青绸小伞下,是紫衣静立的如意夫人。
她轻提罗裙,迎上区小凉的车队,送给他一只锦盒及一束小白菊花。美目蕴泪,神情哀婉,目送车队走出很远仍伫立不肯离开。
众人都觉尴尬,也为他们最终未能走到一起而惋惜,看着越来越小的人影,表情各一。
“少爷,你看如意夫人多可怜,莫若叫上她一块儿走得了。”浅香趴在车窗上,满脸同情。
“回去你娶她?”区小凉手拿花束锦盒,板脸问。
“干嘛让我娶?我有小兰兰就够了,你别坏我好事。”
“那不就得了,你不娶,我不娶,难道要暗香娶?”区小凉丧气地说。
暗香皱起眉头:“如意夫人未必就非得再嫁不可,你们这样随便议论一个妇人,于礼不合。还有,”他顿了一下,低声说,“我已立誓终身侍奉我佛,婚娶之事休要再提。”说完闭目合什,含了句佛。
几人倒没在意他的批评,而是被他终身不娶的决定惊呆了。
区小凉向前凑凑,想劝解一番,浅香却悄悄拉住他,不让他开口。区小凉想了片刻,也只好放弃,心里一叹:痴人!
车里本来有些气闷,现在更觉气氛凝重,令人喘不过气。
一直没有开口的步留云指着锦盒说:“那里装的是什么?表弟打开来看看?”
区小凉点头,暂时抛开沉重的思绪,掀开盒盖。
里面素白的绸缎上躺着一支飞凤流珠双股金步摇,做工极为精美,顶部一颗浑圆的硕大白珍珠珠色极好。
浅香看了一眼,叹口气:“这是少爷送给如意夫人的定情信物。现在她连这个都还给你,肯定是已经伤心欲绝了。少爷,你……唉!你要是没有失忆多好。”
想起那个艳阳下凄然泪下的身影,区小凉也默然无语。
合上锦盒,将它放在车角,他摆弄手中那束花,不解地自语:“她干嘛送我菊花,不是扫墓才用的吗?难道她恨我负心,咒我早死?”
步留云失笑,诧异万分:“你少小人了。扫墓用的那是黄菊,小白菊在我朝,代表纯洁的爱慕。你不会这个也不知道吧?你到底是不是天朝人?”
区小凉不理会他的挖苦,低头看花,呆呆出神。
车壁上有人敲了一记,梅香兰大声说:“小浅浅,我想骑马了!”
浅香马上精神一振,跳下车,拉住她的手眉花眼笑:“小兰兰,想骑马啊!太巧了,我正觉得车里憋闷,想着骑马自在呢。”
“真的吗?小浅浅,你说咱们这样算不算心有灵犀一点通?”
“算,怎么不算!小兰兰,咱们一会儿去买匹马,明天一块骑,好不好?”
“好呀,小浅浅,你真好。”
“小兰兰,是你太可爱了。”
众人拍落一身鸡皮疙瘩,对这双小情人随时随地的甜言蜜语实在是难以适应。
天色向晚,一行人在一家大客栈落脚。
众人正坐在大堂点菜,客栈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孩子的哭声,乱哄哄的人声中很是凄切。浅香跑出去看了看,进来摇头:“可怜,可怜。”
大家知道他目前正处于热恋,同情心比较泛滥,没人在意他的话,议定了菜色,催小二赶快上菜。走了近一天,人困马乏,他们都想用过晚饭早些休息。唯有梅香兰关心:“小浅浅,什么事啊?”
浅香一边给梅香兰打扇,一边叹气:“门外哭的是个病孩子,他娘要带他进京寻夫。娘儿俩个一路从老家乞讨过来的,那孩子只有三岁,直是可怜。”
“上花都寻夫?这路迢迢的,怎么去得?你没劝她回去吗?”暗香忧虑。
“我劝过的,可她说回去也是挨饿,听人说她夫君在花都日子富裕,为了孩子,非要去投亲。我只好给了她二两银子,多半也不济事。”
“她夫君既然富裕,又怎忍心让他们受苦?一定是不想要他们了,去了不也白去?”梅香兰发愁。
“也是,我们女子生来命就是若的,若遇个良人,可一世无忧。若遇人不淑,只能沦落了。”月奴幽幽地叹息,神情忧郁。
步留云大为心痛,连忙抚慰她。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