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了,这还用问吗?你别把表弟的话太当真,他就爱耸人听闻。”步留云安慰着她,不满地瞟区小凉一眼,却发现他已经躺床上去了,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我有点怕,万一,我是说万一,有一天咱们真的到了祝公子说的两两……”月奴仍不放心,惴惴地继续说,美目已含了泪。
“绝无可能!”步留云打断她的猜测,神情庄重地说,“我,步留云,在此发誓:今生今世永远爱月奴,永不相负。如违此誓,天打雷劈!”
天打雷劈?那命中率未免太低,还不如说自绝于世来得实在。
不过,负都负了,誓言还有效吗?古人,为什么总是相信这种根本靠不住的口头协议?
区小凉看着紧紧拉着手的两人,黯然想。
步留云安置月奴回房后,想起刚才区小凉对他的话似有不快,心里难安,回身来找他。见他躺在床上,听见自己进来也不搭理,给他亮个后背。
他心想,果然是生气了,心内莫名地慌乱,讪讪地走过去,坐在床沿,小声问:“睡着了吗?”
区小凉转回身,脸色有些发白:“睡着也被你吵醒了,干嘛?”
步留云脸上有点烧,他垂下眼帘,期期艾艾:“那个,刚才我是为了安慰月奴,才说你爱耸人听闻,你别再生我气了。”
“你莫名其妙地在说些什么呀?谁生你气了?”区小凉奇怪。
“你不是……,那我进来,你都不理我?”步留云委屈,嘟嘴。
“我那是在想暗香的事,你怎么瞎联系?”
“真的?!”步留云惊喜地抱住他,嘟囔,“我都担心死了,你干嘛不早说?暗香也是,忽然就跑了,难怪你生气。别气了,脸都气变了色,当心伤身子。”
区小凉诧异于这个突然的拥抱,一时僵在步留云怀里。
步留云最近,和他的肢体接触似乎变得频繁了,动不动就摸他头发,搂抱他肩膀,还爱在他身上嗅个不停,他有毛病啊?表兄弟也不兴这么亲昵的,难道他把自己当成他娘了,动不动就撒个娇?可是自己每次被他这么着,都要心惊肉跳好半天,生怕一个克制不住,做出什么逾越的行为。真像是在受刑一样。
“表哥,我累了,想睡会儿,等下吃饭你再来叫我吧。”努力镇定地推开步留云,区小凉倒身向里再次躺好。
“哦,那你好好休息,一会儿我再来。”步留云连忙答应,放下床帐,悄悄带上门。
区小凉放在枕上的手,渐渐握成拳头。
晚上,丁九吃着浅香送来的晚饭,第一次用不解的目光频频追随区小凉,不复见平日用餐时的目不斜视心无旁骛。
区小凉故作不知,对他说:“小九啊,这两天我总觉得有人在盯咱们的梢。你警醒点儿,莫要着了道才好。”
丁九果然垂下眼帘,快速回答:“是。”
区小凉苦笑,笑他真不是个合格的卧底,连谎话都说不自然。每次说谎或是心中有事,话都讲得飞快,还不敢抬头,很不专业啊。
祝小鬼他们之前之所以长时间没有发现他的问题,可能是因为他们很少接触的原故。碰上他,这个非要把幕后工作人员拉到台前的假冒者,丁九才会漏底。
他的心底毫无识破丁九谎言的得意,也没有得知丁九有问题后的愤怒。他有的只是失望。失望什么,他却不太清楚了。
也许是失望再也不能全身心放松,跌进丁九的怀抱中吧。那个令人安心的微凉的散发着竹子清香的怀抱……
面对着本人,区小凉却已开始怀念。
隔壁,步留云在给月奴按摩伤脚。
可能很痛,月奴低低呻吟,声音婉转。
步留云收摄心猿意马的神思,生怕惹出什么不快,匆匆按摩完,落荒而逃。
区小凉听了好笑,这算是勾引吗?想取得某种凭依吗?月奴虽然在青楼生活过,但毕竟只是个年轻的女子,不管怀有什么目的,终究做不到在试探面前不动声色,只需几句话就让她动摇了。
这就好,他怕的倒是她故作镇定,按兵不动,那样才是麻烦。
26.费尽心机推开你(上)
继续赶路后,区小凉见沿途鲜花怒放,天气晴好,正是提取香精的大好季节。于是每到花木繁多处,他就要求停留几天,收花提炼,忙个不亦乐乎。
步留云心急如焚,急欲尽快赶回家和月奴成亲,却无法拒绝区小凉的要求。诚如区小凉所说,草木一秋,过了这个季节,所有当令鲜花都将无可寻觅,只有待来年了。区小凉帮他这么大的忙,不过是耽搁他们晚回去几天,并不是什么大事。他决不能学那些小人,干过河拆桥的勾当。
何况,他也考虑到月奴身体柔弱,天也越来越热,若是赶太急怕她会受不了。
所以步留云耐下性子,竭力帮助区小凉炼制香精,盼他不至因人手不足而影响太多行程。
这么一路耽搁,当他们一行回到芙蓉城,日子都快进入五月了。
柳夫人得报大喜,率全家人在大堂等着儿子儿媳。
步留云携月奴上前拜见,给众人见礼,略过她的身世不提。
步家人见就这么不见媒妁地领了婆家来,月奴的身份肯定不会太高贵。于是也识趣地不去打听,以免引起双方不快。
柳夫人见月奴举止大方得体,谈吐斯文雅致,容貌更是清丽脱俗,心下喜欢,更不管她家门楣高低。她拉住月奴的手,紧着嘘寒问暖,连儿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