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香这才明白方才窑场伙计为什么轻抬轻放了,连忙停手,放好不肯再碰。
区小凉验完货,对浅香的工作十分满意。
“小浅浅,这回你可立了大功啦!等好东西制出来,先分你一瓶用用。”他拍拍浅香肩膀,笑眯眯地许诺。
浅香打个寒战,瞅瞅他笑成月牙的眼睛,不喜反惧,怯怯地问:“少爷,这做洗头的东西也要我去吗?”问完,俊秀的小脸都吓白了。他不要啊!光捣腾这些器物就累得他要吐血了,与其再去制那些更复杂的什么劳什子洗发水,还不如直接让母牛踩死他算了!
“哪能都让你一个人忙活?你们三个谁愿意帮忙?咦?人呢?冷香不要拽暖暖,看摔着了!真是的,跑什么啊!老虎来了?呃?连暗香也不见了?那就只好……嗯?小浅浅!你在哪里?”
他在空荡荡的院子里东张西望一阵,万般不情愿地嘟囔:“算了,既然你们都不愿帮忙,本少爷只好勉为其难亲自动手了。”
嘴上抱怨,心里却忍笑忍得差点憋出内伤。跑那么快干什么?原本就没指望过他们。这种又香又干净的白领活儿,当然得由他这个未来的香水师承担!大学四年好歹不能白念啊!
四香听到危机解除,自动现身,争先恐后地把箱子抬进空屋,还勤快地将里面洒扫干净。
区小凉叫住完事后又想开溜的浅香,拖他到卧室密谈。其他三香都以极度同情的目光送浅香踏入虎口,暗地里祈祷他平安无事。
“小浅浅啊,这趟辛苦你了。那件事,你办得怎么样?”无视浅香满脸的戒备,区小凉和颜悦色地请他坐。
“嗯!都办好了!烧制的时候就我一个在场,烧坏的也全让伙计砸碎埋掉了,不会伤到什么人。”见是这事儿,浅香大松口气,得意地回答。
“好,那就好。小浅浅,你要知道,咱们现在做的事呢,全天朝可没别人会。也就是说,现在你呀,可是天朝烧制玻璃的第一人哦!这可是个绝活儿,将来就是你发家的本钱,你千万要注意保密。不然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到时候,你哭都找不到人听!”区小凉“好心”地替他着想,毫不脸红地误导他。
玻璃唉,二十世纪初才由美国开始工业化和规模化生产,由此才被全世界人民普遍应用,怎么可以提前几百年出现在这异世的天朝?金律第一条,他不想违背,可是不违背,他的理想怎么实现?只有严格控制烧制方法的流传,才能弥补漏洞。
“天朝第一人?!”浅香圆眼睛里燃起小火苗,挺胸昂首,“那是!当然不能让外人知道了。将来等我有了儿子,只传给他!再让他传给我孙子、我孙子的孙子,这样天朝第一人这个称号就永远是我家的了!”
区小凉尴尬地讪笑。这样也可以吗?大概可以吧。这种口传心授的技艺,最后总会失传,所不同的只是时间长短问题而已,也算是没有太大地影响历史了。
浅香发完宏愿,想起什么,伸手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递给区小凉:“少爷,你再看看这个,很怪,可是很好玩。”
区小凉打开小包,见里面是几片大小不一的玻璃,烧得厚薄不匀,奇形怪状的。
“少爷,你看,用这块看东西,东西会变大!这块会变小!还有这块,哈!少爷的脸成马脸了!呃?你说好玩不?”浅香兴高采烈地讲给他听,止不住地手舞足蹈。
马脸?区小凉被他的比喻噎了一下,看他兴奋的模样又不好表示抗议,于是皮笑肉不笑地说:“好玩,当真好玩得很!放这儿我再研究一下。你出去这么多天,肚子里一定没什么油水了,快去洗洗,咱们晚上吃顿好的!”
那几块透镜有大用处,浅香竟然误打误撞烧了出来,真是锦上添花啊。
浅香一听有好吃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跳起身把那本已经被他揉搓得不成样子的小册子还给区小凉,一溜烟向暗香他们报告好消息去了。
看着那本缺页掉角烧得大洞小洞的破书,区小凉额头暴起几根青筋,严重怀疑浅香如此作为的用心。
袖了书,他慢慢踱到厨房,找见大厨老王,吩咐他准备几个好菜,再备个火锅。老王不解何为火锅。区小凉只得不厌其烦地给他解释,双手胡乱地比划。一不小心,那本小册子从袖中掉出,可可地落进火膛里。薄脆的纸张遇火即燃,一眨眼烧了个精光。
区小凉惊呼,撸袖子找家伙做势欲救,实则是把老王给挡在后面不给他机会上前。
老王扑救不得,眼睁睁地看书烧完,心里不安,连声道歉,称自己失职没有将灶眼封好。
区小凉见书只剩下灰烬,大度地表示不怪他,是自己失误,然后甩手回屋,心情愉悦之至。毁尸灭迹,一劳永逸,这招瞒天过海的招数,用得也算天衣无缝了吧?
老王抱歉之余,提起精神使出浑身解数,认真整治了满满一桌生熟菜和涮锅。天还没黑,亲自率人送到区小凉房中,还连说如有不足,下次定当改进。
区小凉脸不红心仍跳地夸赞了他两句,乐得老王早忘了白天的插曲。
老王一走,区小凉马上招呼四香上桌开动。他的房间里原有两个火盆并不冷,如今再加一个,人又比平时多更聚热,吃的还是火锅。所以开吃不久,就都热得穿不住外面的厚棉袍,纷纷脱的只剩薄棉袄棉裤。一个个伸胳膊挽袖子,满脸生红,热汗直冒,连呼过瘾。
区小凉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