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小凉手拄着头,另一只手拿着勺子搅动。
花半羽端起碗,奇怪地看他,提醒:“小衣儿,蛋都烂掉了,你吃是不吃呀?”
“吃……可怎么才能吃到你呢?”区小凉呆呆回答。
花半羽顿了一下手,继续喝完粥,漱口,用侍童递上的手巾擦手、嘴,动作优雅高贵。
做完了,他才回身搂住区小凉,眼里全是笑意:“小衣儿想吃我,不是让我吃?”
区小凉仍呆呆点头:“嗯……嗯?!你说什么?”
花半羽亲他,痞痞地笑:“小衣儿,想让我吃吗?”
“吃,吃你个头!”区小凉吃了一惊,打他一下,跳回床上蒙住头,大喊,“你快上朝去,要迟到了!”
花半羽闷笑,起身过来,隔被子拍拍他的头:“小衣儿在家乖乖的,等我回来咱们再商议谁吃谁的问题,等我哦。”
区小凉听他走出门,才从被中出来,下榻吃已经半凉的早点。
香奴香云进来准备收拾,香云的脸可疑地有些红,灵秀的细眼不时偷瞄他。香奴暗拉他衣袖,不满地皱眉。
区小凉看在眼里,知道他们大概听到了,只好索性硬着头皮说:“我晚上,嗯,有点事。香奴帮我挑身衣服,要好看一点的。”
香奴忙答应,和香云收拾完东西就帮他准备。一会儿送进两件棉袍,他们一人手拎一件让他挑选。
青色那件绣着同色云纹。另一件淡黄色水绸,下摆有朵白莲,清艳不俗。区小凉选了黄的。
香奴香云又帮他把一应配套的鞋袜饰物都选好。真像要嫁他一样尽心尽力。
35.花落尘香风满楼(下)
下午宫里传话,皇太妃留宴,花半羽要晚些回府。
区小凉食不甘味,没吃几口就停箸不食。香奴远远站着不上前收拾,明摆着嫌他吃得太少。他无奈,勉强又吃了点东西。
香奴这才撤下残羹,和香云抬进浴桶,帮他擦洗,香云还热心地替他把手脚指(趾)甲全部重新修磨了一遍。
两人一边忙活,一边偶尔对视,在区小凉看不到的角度抿嘴偷笑,似也在为他高兴。
区小凉全身被搓得红通通的,连耳朵眼儿都被香奴用什么东西仔仔细细地掏了半天。他心里怪怪的,总觉得自己像头挨宰的猪,被屠夫褪毛挖脚地洗剥个干净。
头发干后,香奴给他穿戴整齐,陪他去花半羽的寝殿。香云留在小筑,防花半羽此时回来扑空找不到人。
区小凉别别扭扭地走在路上,心里直打鼓,颇有些畏首畏尾,几次腿肚子转筋想打道回去。
怎奈香奴堵着路,一个劲儿地劝,去吧去吧。听在他耳中,仿佛是在说,早死早脱生,你就安心地去吧。
他无奈咬牙继续走,悲壮地想,死就死吧!早晚得挨这一刀儿!
转念再一想,不对啊,他这是去和花半羽上床,怎么会想得这么可怕?他又不是要领教满清十大酷刑,犯得上吗?
他双拳紧握,风潇潇地走到花半羽寝殿。
花半羽贴身的那两个侍童正在整理床榻,看到他们,连忙行礼,回说王爷还没回来。
区小凉进退不能,脸上可以烙饼,恨不得天上当场掉下个馅饼砸死他。
香奴拉住他,镇静地对他们说:“祝公子在这儿等王爷,你们好好收拾一下。”
那个大侍童马上明白过来,请区小凉在几旁坐下,给他上新茶,礼数十分周到。然后他拉着尚懵懂的小侍童开始忙碌。
他们从偏殿拿来全新的床帐被褥,整个换过一遍,火盆中加了新炭,又要熏香。
香奴一见止住他们:“公子不喜欢熏香,你把这瓶水四处喷喷,床上多喷点儿。”说完他从袖中取出一瓶玫瑰香水,交到大侍童手中,又教他用法。
这孩子!区小凉彻底无语。
他不过偶尔说过喜欢玫瑰香味儿,这个香奴竟一直记在心底,现在更是特意用在这里!他也太专业了吧?不过,他又不识字,能从那几百瓶香水里挑出这个,也真够有本事的。
大侍童好奇地按照他教导的方法四下喷了些,用去小半瓶。寝殿内顿时玫瑰花香四溢,熏得几人都有些微醺。
香奴收好香水,到处看了看满意。他向那两个有些迷惑于这芬芳香气的侍童道了受累,才向区小凉行礼告退:“小的明早来接公子,公子千万别自己走到别处去了。”言下似极不放心。
区小凉脸上发烧,含糊答应。香奴和其他人一起退出去,带上门。
他的安全问题自出了那件事,早已被花半羽高度重视,现在他也有了四名隐卫。不过区小凉并没有再尝试和他们勾通。
一个丁九,已经让他心凉到底,他再也不想自寻烦恼了。
花半羽从宫中回府,直奔留香小筑。
香奴候在月亮门上,早已等得手脚冰凉。他向蕊王躬身行礼:“王爷万安,祝公子已经在寝殿相候。”
花半羽一怔,随即大喜,随口称赞他差事办得好,要花雨记着回头赏他和香云。说未完,他已转身回寝殿。步子轻快得像要飞起来。
花雨花雪跟着,也都满脸笑意。
三人走到殿门外,花半羽停下,忍不住向他们吩咐:“明日早朝你们递份假折,理由自拟。”
花雨花雪笑着答应,目送他进去。
区小凉坐在椅子里,喝茶喝得心烦意乱,坐立难安。正不知道怎样才好,就听见殿门一响,他赶忙回头,碰巧花半心也正抬头看他,他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