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奴婢今晚吃得有些过饱,能不能先出去走几步消消食?”
秋雨一边帮林霜月梳头一边问道。
“好,不过外面天都黑了,虽然是在王府里,但是你一个人务必小心。”
林霜月哪里不知道秋雨其实没吃多少,只不过是为心情压抑找的一个借口罢了。
铜镜里的那个本来长着一张圆脸的姑娘,现在都瘦成了瓜子脸。
她看到都觉得心痛,但是无论怎么从旁侧敲,秋雨就是不肯告诉她真正的原因。
去散散步也好,最起码可以放松心情,或许走着走着,心境就会豁然开朗了。
给林霜月梳完头后,秋雨一个人提着灯笼走出了主院,在周围的花丛小径漫无目的地走着。
抬头望着辽阔的夜空,月亮被几朵乌云遮住,始终露不出个脸来。
就如她现在的内心,始终有驱之不散的阴影在。
走到一处湖边水榭前不远之处,她依稀看到了有个人影在水榭里面。
同时,她还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酒味和那酒瓶子与地面碰撞所发出的声响。
心中蓦然一紧,她那抓住灯笼提竿的手不自主地在用力。
明明应该立刻转身离开,但是那双穿着水绿色绣鞋的脚就是像被黏住了一般,立在原地久久都不肯挪动一步。
她眼眶中带着酸楚地看着水榭里的人,忽然一滴泪珠滴到了自己的手背上,察觉以后赶紧伸起手来擦拭脸上的那几道无声的泪痕。
“是谁?”即使是如此细微的动作之响,也逃不过拥有深厚内功的韩青的双耳。
被发现的秋雨犹如一只惊弓之鸟,害怕得连灯笼都扔到了一边的地上,提起裙子就急忙逃跑。
不过,她怎么可能跑得过对方?
没跑几步路,在她前面就横空出现了一个像围墙一般高阔的身体。
“秋雨?你鬼鬼祟祟地在这里做什么?”
这一次韩青并没有喝得那么醉,所以还能认出眼前站着的人是谁。
但是,现在的秋雨又不像白天看到的那一个,反而是像……
一个惊人的想法出现在了韩青的脑海里,他一言不发地打量着她,似乎想在她身上发现些什么熟悉之处。
秋雨低着头,声细如蚊地应答道:“韩统领,奴婢只是随便到处走走而已。没想到打扰到您了,奴婢实在抱歉。”
“抬起头来。”
韩青越看越觉得是,他最忘不了的就是那一晚那个人对他发出的眼神。
即使当时候他醉得快不省人事,但是也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炽烈真挚的爱意。
为此更加不能让他对这件事释怀。如果那个人真的是“陈芳华”该多好!
秋雨不敢听他的意思抬头,便一直站在那里默不作声。
“我叫你抬起头来,听见没有?”
失去耐性的韩青捏着她的下巴,强行将她的脸抬起。
他看到的是一双满载惊慌却又压制不住本能的那股深情的眼睛。
没错,就是她!
“原来是你!”
他无不失望地吐了句。
被揭穿的秋雨反而出奇地平静下来,感受着从下巴处出来的那阵痛感,凄然地笑道:
“韩统领,既然您都知道了,是不是可以放过奴婢了?”
“放过你?呵,我还没跟你算账呢!说,那一晚你为何要假扮陈芳华?!”
“娘娘为人聪明大方,又温柔善良,奴婢连她的十分之一都及不上,如何假扮得了?而且,陈芳华这个名字不是你有资格叫出口的!”
被激惹的韩青忽地把手指移到了下面,轻而易举地捏住了秋雨的喉咙,并将她重重地按在了一棵大树的树干上。
“有没有资格不是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妇人说了算!”
要不是她,韩青想着自己还有机会继续默默地留在“陈芳华”身边。
可如今“陈芳华”已经知道他和别的女人发生了关系,如何还会把心交予他?
都是眼前的这个女人惹的祸!
“奴婢是不知廉耻,但是不知道和奴婢干着苟且之事的统领您,又是不是和奴婢一样的不知廉耻?”
今晚的秋雨一改常态,句句都带着讽刺,将韩青逼得仿佛变成一头随时都准备着吃人的狂兽。
他猩红着双眼,捏着秋雨喉咙的那几根手指越发用力。
“看来你是不想活了。哼,只要你一死,我韩青人生最大的那个污点就可以从此抹掉。这就算是对于你欺骗我的补偿吧。”
秋雨能吸到的空气越来越少,她的手脚在不由自主地挣扎,脸上却没有出现应有的恐慌。
那一副因为快要解脱而平静释然的表情使得韩青的心里出现了一点犹豫。
这人是真的不想活了吗?
不过片刻之后,那一丁点的犹豫又被心中想得到心上人的狂热之火燃烧殆尽。
既然她想死,那自己送她一程也不算是干尽坏事?!
本来有些松懈的手指开始发力,直把秋雨心里的最后一丝希望给彻底捏碎。
她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着身心最终获得解脱的那一刻的来临。
“是什么人在那里?”
这时恰好有侍卫巡逻经过,韩青只得立即放开秋雨,运起轻功逃离,一下子就不见了身影。
当侍卫们跑过来,发现昏迷不醒的秋雨和她脖子上的淤痕时,马上分散去搜寻刚刚看到的那个人,并大声呼道:
“王府进刺客了!王府进刺客了!”
刹那间,魏王府到处都是火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