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走了两个多时辰,林霜月见魏王已显露出疲惫之色,便命令众人在山林间休憩一会儿。
崔庭已执行完任务回来,他看到冷云一个人坐在石块上喝水,便笑嘻嘻地走到石块旁边,阳光照射在冷云发髻上的那支祥云状银簪,耀得他的双眼直发花。
“云云。”
冷云一听即刻起了鸡皮疙瘩,“大师哥,我跟你不熟,别那样喊我。”
“怎么不熟了?咱俩从被挑选到训练营那天开始,互相认识有十年以上了吧?”
“认识的时间长,并不代表就会熟。”
“那咱俩多聊几句,增进一下感情,自然会熟悉起来。”
崔庭刚想坐到她旁边,听到“嗖”地一声,猛然惊起。
原来是冷云发出的一枚五角形飞镖,恰好插进了他的臀部将要落座的位置上。
“云云,再怎么说我都是你的师兄,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对我?”
“为何不可?”
“你!目无尊卑!”
崔庭好不容易逮住当上明卫这个机会,想和这个可爱的小师妹多亲近亲近,哪知对方还是一如往常地拒人于千里之外。
“说吧,我怎样做你才肯多看我几眼?”他暗恋了她有好几年了,想着自己在暗卫队里也算是最出挑的一个,为什么就是打动不了她的芳心。
“呵,”冷云冷笑一声,“连王爷那般的容貌我也没有多看几眼,你说呢?”
崔庭觉着好不公平,“王爷的俊貌世人皆知,你非要拿我跟人家比,我是没办法咯。
你为什么不先去看看姓秦的那个小白脸,有他作对比,你就会觉得感觉到我阳刚英气的一面。”
冷云被恶心到翻白眼,甩性转过身去不再理会这个唠叨货。
被崔庭点到名的秦太医秦明朗,此时正席地而坐,背着阳光去翻读自己带过来的医药典籍。
整个队伍就他一个懂医,可以说王爷的性命安危全系在他一人身上。
他深感责任重大,所以时刻都不敢掉以轻心。
“喂,书呆子,你怎么整天书不离手的,看书看不腻的吗?”
暂时无事可做的冷雪手握刚刚折下来的一根树枝,走到秦明朗的后面,一边在空中“嚯嚯嚯”地划着一边问道。
秦明朗最讨厌别人称自己做“书呆子”。要知道他虽然热爱读书,但一点都不呆。
很多知识他一看就能触类旁通,领悟的速度比一般人快很多,要不然怎么会年纪轻轻,就脱颖而出被选进太医院?
“与你何干?”他不带感情地回应道。
冷雪见他态度冷漠,不服气地转到他前面去,将树枝啪地一下甩到他正在看的那一页纸上面。
“我就是要管,怎么着?”
性格温吞的秦明朗被她惹得皱起了双眉,快速地移开双手并合上了医书。
“你凭什么管我?”
他说完就站起身来,拍拍屁股上的泥土旋即走人。
“你!”
冷雪其实是想和他说说话而已,但不知为何,每次一和他接触,就忍不住想激怒他。
激怒完他以后,结果是把自己也弄得不开心了。
林霜月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几个小年轻之间的互动,忽然感觉自己真的老了,虽然她的身体年龄只有十六岁而已。
“王爷,您身子可好?需不需要再休息久一些?”
“不必了,启程吧。能早一些赶到天山那边就早一些。”
“恩,好的。”
林霜月帮魏王盖好被子后,就交待崔庭,队伍开始转向西边行驶。
到了夜间的时候,丫鬟和侍卫们各自分开歇息,赵公公由于年纪大需要更好的休息,就独自睡在最小的那辆马车里面。
林霜月与魏王共处一辆马车。她躺在铺了地毡的车板上,以手作头枕,望着车窗外的夜空发呆。
“你还没入睡?”
她忽然听到睡在上面的魏王发问。
“王爷,您也没睡着吗?是不是体内的毒素又在发作?”
“本王习惯了。有一个疑问,本王想问你。”
“王爷请说。”
魏王顿了一会,然后才继续说道:“你为何不去向江景行解释清楚?”
林霜月眨了眨那双映照着星辰的眼睛,无奈地叹了口气:“只怕奴婢说了他也不会相信。”
“不试一下如何知道?”
“奴婢与他做了差不多七年的夫妻,和他更是相识了十几年。除了他自己,最了解他的人就是奴婢了。
他要是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的话,就很难被说服。况且,陈芳华肚子里揣着的,还是奴婢的孩子。
只要她肯改过自新,一心一意地在国公府相夫教子,奴婢不会有所多求。”
听她说起和江景行相处了那么多年的光阴,魏王的心又不禁泛起了阵阵酸气。
“如此也好。以后咱们和她井水不犯河水,各得所安。”
“王爷,您真的不恨她吗?”
“再恨也是上辈子的事情。况且如果不是她,本王也不会重生回来。”更不会遇到你。
“说的也是。也许对于王爷您来说,这种遭遇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恩。”应该是失之桑榆,收之东隅。
“对了,奴婢也有一个疑问想问您。”
“直说。”
林霜月咽了咽口水,她知道再问一次肯定会惹他生气,但是她真的得确定他的喜好。
要不然往后给他找了个如花美眷,他还是避之如蛇蝎怎么办?
“王爷,您……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