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澈伏在他的身上,把脸靠在他的肩上,反复地叫着一个名字。
景昭愣了愣,轻轻喊了一声:“哥?”
闻言,司徒澈顿了一下,缓缓地,抬起了头。
这光景,脆弱得一碰就碎的表情,微微上勾的眼角湿润,却没有哭。即使很久之后的后来,在更绝望的处境,景昭也从未见过,这个晚上这般软弱的司徒澈。
优美的唇形一张一合,狭长的眼睛半眯,轻吐出午夜轮回的恶语:“笨蛋……睚眦……”
说完后一头栽倒在旁边的枕头上。
景昭无奈地看着他,“大哥的睡姿真是难看啊……”
熟睡的司徒澈勾起了浅淡的笑容。
睚眦,我啊,开始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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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祭后便开春了,司徒澈连续几天偷跑去搂着景昭睡,直到小兔子身体好了不能再好了才回来,被扶桑大骂夜不归宿。
每次去找景昭,他都软乎乎的,任人揉捏的模样,十分讨喜。他还担心过睡姿会不会太糟,毕竟在定云天他的睡姿是和睚眦的起床气齐名的,幸好来到人界收敛了,景昭一直在夸他好暖好暖的。
抱过景昭之后,司徒澈要求他天天都必须锻炼身体,景昭乖乖点头,面色倒是好看了些。
“少爷,换好衣服了吗?”
安怀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一边应着,打开门,冬凌正在一侧垂着头,恭敬地等他。
今日是司徒羡之的生母,司徒老太太归来的日子。因为身体虚弱的缘故,前些年在位于西北部的季厘国休养,直至现在才回来。
昨天沈氏跟他提起这件事他才想起,接着沈氏就跟他预告紧接着的亲戚到来情况,比如说司徒羡之的大哥一家……让他压力超大的,他不要跟熊孩子玩啊!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跟在冬凌后面去拜见老太太了。
沈氏贵为公主,对礼仪的要求自然是按照宫中的要求,他倒还好,定云天的生活虽然自在,但因血统的束缚,举止投足中必须恪守神的规则。所以他在沈氏面前完全过关,而清让和景昭……
虽然景昭乖巧,但是因为体弱不能经常去上课,礼数这方面折腾了好久才勉强达标。而清让性子比较活泼,而且只听他的话,真头痛,所以沈氏直接把清让交给自己教,反把他弄得死去活来才端正了些。
经过庭前,远远看见停放着的马车,还有搬动着行李的仆人们。看来老太太已经到了,他心里有些紧张,跟着冬凌来到正堂,在外面遇到了正在等候的清让和景昭。
“小清让,小景昭,你们在干什么?”他戳戳两个小家伙的脸蛋。
“等你啊,哥哥又睡这么迟。”清让无奈地看着他,虽是叹息,手指却指了指自己的脸,还往这边拱了拱,他没办法只好亲了一口。
景昭笑着说,“冬烟姐姐说,要等人齐了才好去给老太太请安。”
冬烟是清让的婢女,听到景昭点名,朝司徒澈点了点头。
果然是在等自己吗……司徒澈揉揉眉心,叹了口气,“那就进去吧。”
和他想象中不苟言笑的老妇人不同,老太太健谈又温柔,听了他睡过头的解释,笑了笑,向他招招手,他战战兢兢地走到她身边,老太太拉住他的手,“孩子多睡些好,澈儿还小,是吧?”
说罢还向司徒澈眨眨眼,他左右看看,用力点头。
“娘,”司徒羡之哭笑不得地看着两祖孙的互动,“您这么惯着他,他还不懒到骨子里去了。”
老太太笑着,眼睛看向沈氏,“韶华公主还写了信给我,说我们澈儿多乖呢……”
说罢又拉着他说了些话,大都是问他喜欢做些什么,最近的生活如何等等。说来奇怪,明明十年没见过的人,也许是血缘的关系,他觉得和老太太一下子亲近起来了,也跟他说了许多。
当然也是东扯西扯的,这事嘛,也不好直说,总不能说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追杀魔族,最近生活就是被魔族挑衅、被魔族上下其手、面临着被魔族拆解入腹这些。
她又跟司徒清让说了会话,清让在他的目光威胁下老老实实地一一回答,也把“最喜欢哥哥亲我”、“想和哥哥睡”吞了下去,看样子老太太很是满意。
“澈儿,第一次见面,也没什么好送给你的。”
老太太虽是这么说,却把一条沉甸甸的金锁扣挂在他脖子上,他一个没留意差点还歪了脖子,望过去清让也被金锁扣坠得龇牙咧嘴的,忍不住笑了出来。
随后一人得了一袋金踝子,打成了小鲤鱼的形状,十分可爱,清让只顾着看那鱼儿,那样子很是惹人疼,他趁老太太没注意,上去掐了一把。
“这些给景昭吧。”老太太侧过头,将手中的物件递给冬烟,轻轻挥手。
“谢谢老太太。”景昭从座位上站起来,腼腆地笑着。
老太太没有应声,她转过头,笑着对司徒澈说道:“季厘国的武器精美,给你们带了些,等会送到你房间,好好挑些吧。”
季厘国居然盛产这些玩意!?等他哪日满世界找睚眦,他绝对要先去季厘国搞些装备先,所谓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大不了到时候让睚眦把钱还回来就好。
不过魔族应该对他看得很严,老太太虽然不知情,居然还给他带武器,能平安到达真是太好了。
“呜啊姥姥你真好!”司徒澈想到这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