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了”子房轻叹:“再好的东西,终究不是我自己的,看上了又不能如何,我还是留在家里,等……等孩子出世吧……”
他的话,让崔南观眸色微闪。
用完膳,子房不知是想起什么,脸色微红,神色有些尴尬:“雅娘……雅娘知不知道这个……唔……”
“怎么了?”
子房支支吾吾:“到时候……我……我要怎么生?”
“……”
子房抓抓头:“孩子现在四个多月了,再过几个月估计就足月了,到时候……他……他穿什么?我……是不是得……先准备一下……?”
崔南观轻咳一声:“孩子衣服的事,我娘会处理的,至于这个……咳,下次我问问雅娘”
所以是崔南观也不知道。
子房醒了,众人也都跟着松了一口气。
李芳华出了月子,一清早就去崔老夫人的景晖苑请安,崔老夫人看着她,满脸慈爱地拉住她的手:“没事了就好,没事了就好,这女人啊,最怕的就是在月子里落下病根”
李芳华甜甜一笑:“让奶奶担心了,如今我身子已经痊愈,以后可要日日过来叨扰,到时奶奶可别嫌我烦才是呢”
崔老夫人呵呵的笑:“喜欢都来不及了,哪里会舍得嫌弃啊”
崔颜氏在旁也笑:“如今可好,以后你可要多多出来走动才是,咱们妯娌就是要多走动走动才亲”
李芳华应着是。
崔柳氏在旁看着,也是眼底带笑,显然对李芳华这个妾媳,比之前又更满意了许多。
景辉堂里,有李芳华陪着崔老夫人说话,再有几个小姐夫人凑趣自然热闹得很,而竹园里,子房这两日的精神不济,一整日里,他有一半的时间都在昏睡。崔南观不放心,也不出府了,干脆将书房的书都搬到房里,在这里支起一架屏风直接办起事来。
床榻上熟睡的子房一个翻身,迷迷糊糊的睁眼,就看见崔南观坐在屏风后面正专心的看着书籍。
子房眨眨眼,似乎清醒了些许:“你怎么把书房搬过来了?”
崔南观一愣,忙起身朝他走近:“醒了,可是我吵到你了?”
“没有”子房打着哈欠:“你很忙么?”
“还好,都是一些小事”崔南观摸摸他的头:“感觉如何,可还好?”
子房点点头:“就是有点累,其他的没什么”
崔南观道:“明日,我再请雅娘过来给你看看,你安心一些”
子房点了下头。
他醒了,崔南观便没再忙他的事,陪着子房坐了一会,就让人给子房准备膳食。
黄昏时,崔严从课堂放学听说子房不好,又跑去看,一进门就看见崔南观坐在床边,子房靠他怀里,正跟他学习认字。
崔严脸色一红又忙转身走了出去。
因为崔严的大嘴巴,子房卧床修养的事第二天就弄得几个小伙伴都知道了,这其中以昙华县主最是上心,亲手给做了桃花羹,带着去了崔府看望子房。
昙华县主乃是天家之女,夫家又是朝中大臣,崔颜氏跟崔老夫人听到昙华县主来了都不由得有些怔愣而诧异。
崔太老太爷曾是内阁首辅,四年前才退了下来,后来病入膏肓一年多后就驾鹤西去了,只是没人知道,太老太爷当初怎么会想起与张家的亲事来,那几日太老太爷就跟回光返照似的,应闹着让崔坪将张家找了出来,弄出这么一桩婚事。
崔南观虽是崔家二房,但却是府里嫡出的大少爷,热孝期过,崔南观原本是打算参加科举,凭他的本事,崔南观自信考个三元及第不再话下,可是……崔坪不允许,崔坪要让他履行太老太爷临终遗言,完成与张家当年的亲事。
张家太老太爷当年曾是朝中大将,曾陪着老皇帝出生入死立下过赫赫战功,只是,这伴君如伴虎,张太老太爷功勋越多,老皇帝越是忌惮,最后还是张太老太爷明智,在老皇帝刚有疑心的时候就先辞官走了,这一走就彻底的隐姓埋名,连崔太老太爷都找不到他。
老皇帝驾崩,张太太老太爷辞世,崔太老太爷心里念着昔日过命交情,临终又想了起来,一番嘤嘤叮嘱,最后演变成两家亲事。
两家是曾经有定过亲不假,但张太老太爷在不辞而别之后,曾留下书信,言明了与崔家亲事作罢,可是……
崔坪如今的官位还需要再进一进,可他不需要个才华横溢的侄儿,与自己同朝为臣,来分享皇帝对自己的注意,崔南观与张子房的亲事,虽然受人非议,可若要深思,谁不会想到,这其中还是他崔大老爷重情重义?至于为什么娶男妻的是崔南观而不是崔坪的亲儿子崔锦智,透风的墙告诉大家,崔锦智愿是愿意的,只因为崔老夫人与老太爷觉得崔南观是长孙,理应为弟弟让条出路,为太老太爷完成心愿。
所以,一初时,对于这婚事,崔南观如何不怨?
昙华县主是公主之女,她若是愿意,崔坪重情重义的事就能传得更响,来年内阁之位朝中再派人动动,御案上,皇帝怎么也会考虑考虑,这期间,他只要再做好自己的内务,办好皇帝吩咐的事,两年后入阁还不是囊中取物?
是以得知昙华县主来了,崔颜氏忙带人亲自迎了过去,昙华县主与她客套两声,见过崔老夫人后直接要去看子房,完全不想与崔颜氏有什么交集的样子,气得崔颜氏暗暗咬碎一口的牙,却只能笑着将人送去竹园。
竹园里,子房身上盖着被子靠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