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了以后,谁还要在这秦楼楚馆待着呢?那时我便要赎了身,天南地北地去游荡!”庄宴却很有些不以为意,并这样少年心气地对教习说道。
“我看柳爹爹是不舍得放你的。”教习含笑说道。
“那我就偷偷溜走呗。”庄宴大笑,拨弄指下丝弦发出铮然一声。
教习笑而不语。庄宴的确被柳爹爹养得很好,好到很有那么些不谙世事的天真气。
正式的花魁大比前,众楼馆会带着自家的待选聚一回,场子不在花街,而选在河上画舫。此时便有没钱进花街的平头百姓挤着一睹芳容,也有有心人亲自或派了小厮来提前瞄势的,好正式时一鼓作气拿下心仪之人。
这天柳爹爹便没再逼着庄宴早起,梳妆打扮好,便已将至晚间,柳爹爹就携了庄宴,并几个小侍,上了马车前往画舫。柳爹爹给他选了件水红的衣袍,发髻松挽,饶是不施妆,也看起来艳光四射,绮丽非常。
“待会你可别像个炮仗似的乱点火,收敛着些,大比前出不得差错。”马车上,柳爹爹如此叮嘱着庄宴。
庄宴撑着脑袋,漫不经心应声:“知道啦知道啦……老爹爹。”说着就掀起一角车帘,充满兴趣地窥视着大街上的各色事物。
柳爹爹看他这样,知道他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却也懒得再说他,大不了待会自己护他紧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