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炅青笼在袖中的双手不禁紧握成拳,心中既忧且悔。
自己怎么就没早些想着他呢?就是前阵子见着了他自己竟然也没有问过他最近境况如何,净忙着自己的事儿了……实在是不该!!!
而关铭闻言顿时有些丧气烦闷,有焦躁却也有失望。本来还以为着他会说些什么有用的讯息来,没想到还是这么废话一句。更何况他确实是不知道沈烟究竟被那可恶的钟落鸿给藏到哪里去了——他已是派人在城里城外地找了两天,竟然还是一丝消息都没有!真真正正是气煞人也!想到这里,关铭对那个从来也没有见过面的钟落鸿简直是恨得咬牙切齿,直想生啖活吞了这厮!
“你想知道烟儿在哪里么?你自个儿问钟落鸿去!”兀自气恼间,关铭对着他把实情说出了口。反正叫他知道了也好,省得他再纠缠得自己没完没了。而且他过说自己是烟儿的朋友,看他的那副样子似乎也是在发自内心的担忧着他——虽然这让他感觉有些古怪,不过眼下能多一个人一起帮着去找人即使不能说是大有裨益,却也是聊胜于无的。
岳炅青忽然听得从他口里冒出个钟落鸿来,人一时愣在了原地。
钟落鸿?那个定屏侯?他……怎么会同烟儿扯上关系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用着十分不解的目光看向了面带愠色的关铭。
听他这个意思……烟儿原来是同那个钟落鸿在一起了?!
他这才明白为什么这几天城里会被关铭的人马闹得人仰马翻简直是有些民不聊生了。
看着岳炅青一时疑惑,随即又是反应了过来的样子,关铭在心中暗暗冷笑:你就是问了我我也不会告诉你的。此时的他还以为岳炅青只是处于朋友情谊关心着沈烟,而且那厮会藏了沈烟也实际是因着他与皇帝之间的私事所引发的,因此对他不能察觉到这件事儿背后的缘由也并不觉着奇怪。再者,这怎么说都是他与沈烟二人之间的问题,他这个朋友又有什么必要知道呢——只要他能帮自己找着人,那就是他最大的用处了。这个送上门来的亲王,希望不要太没用的好。
“不怎么回事儿。反正,你只要知道烟儿现在在钟落鸿的手里,你若是要找人便去找他!我已经找了这厮两日了,却还是没有找到他的一点踪迹。他竟然这么会藏,真是可恨!”说着,关铭眼中闪过一抹阴鸷。
岳炅青一听他的口气就料定他肯定是同自己隐瞒了些什么没有告诉他。而且,他对沈烟的称呼甚是亲密——“烟儿”,可不是人人都可以随便叫的。意识到这一点的他开始暗暗怀疑起他与沈烟之间真正的关系来了,与此同时,却又是感觉颇为不悦。连带着看向关铭的眼神由先前的恼怒沉寂,上升为了狐疑猜忌与妒嫉。
不过脑中几个闪念转了又转,他还是决定先等找到了沈烟之后再跟他问个清楚。顺带着,有些事情是时候该让他知晓了。因为他总觉得自己若是再迟疑吸取,他就要失去些什么了。这种感觉在他的心头一直徘徊不去,而且越缠越紧。
眼光几番闪烁,岳炅青终是压下了心上的那抹不安。
“我会派人同你的手下一起去找的。钟落鸿这人……为人狡猾多疑,俗话说狡兔三窟,你若是在城里找他不着那他必定是在城外还有宅子了。等等我就去户部问问。”本朝规定,七品以上官员置办田宅,必须向户部报备。而钟落鸿既是身袭侯位,又颇得皇帝器重,但凡皇帝要找人是绝对不能叫人找不到的,所以他必定是在户部有所登记。只是,他会不会那么诚实的把自己所有的宅子均报给户部,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关铭略略沉吟后,抬眼对他说道:“我对这厮不甚熟悉。我所能做的便只有派人加大力度搜索了。其他的事儿……你看着办。”这番话已是他所能达到的最客气的地步了。
岳炅青走时脸色似乎是比来时更差了。上马前他回望了那“静王府”三字一眼,心中泛起了阵阵疑虑的思量。
待他回府后,厅中早已是有人在等着他了。不用猜都知道,一定是那二人。
“岳王爷,怎么说?”董君荣见他回来,放下手中刚刚才端起的茶水,语气故做平和地问他到。可他同时亦是快速地打量了他进门时的神色与步态,眼见他面色沉寂行时也是心不在焉,看起来比之出门前还要糟糕。于是心下便是已然有些明白,他此行也许非但没有收获不说,甚至,还有可能得到了某些不太好的消息……董君荣微皱了眉,眼中深埋的担忧愈加深切了。